褚辞暮表情一变，嘴里的涩意蔓延，他以为自己会习惯关蕴棠的恨意。
可这样直接的回答，还是让他心里有些酸涩。
“明日宫宴上见。”
关蕴棠微微颔首，径直往山上走，沈行止快步跑过来，绕过褚辞暮走在关蕴棠身后。
褚辞暮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关蕴棠，你和沈行止，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你是谁吗？”
“你又真的了解他吗？”
还没等关蕴棠回答，就听见沈行止不卑不亢的声音：“我自然知道她是谁。”
“而且我自小就仰慕关将军。”
褚辞暮还要说话，却看见关蕴棠揽过沈行止的手，冷着脸回了一句：“这都与你无关。”
沈行止回身看去，褚辞暮身上一片洁净，却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湿了一样。
脊背也不再直挺，整个人看上去一片颓色。
“他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他之前不是身体不好，就这样一个人走真的可以吗？”
关蕴棠冷冷地看了一眼，冰冷的声音传入褚辞暮耳中：“放心，他死不了。”
“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早就不是那个疾病缠身的褚少爷。”
褚辞暮身形一顿，脚下步子加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沈行止看着有些别扭的关蕴棠：“你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
“何必呢？不是说都和他没关系了吗？”
关蕴棠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能埋着头往前走，并不答话。
一直到了道童所说的偏殿，果然看见一座五人高的西王母像，脸却是她的样子。
关蕴棠看着这雕像，心里觉得有些压抑，盯着看了一会儿。
又注意到殿内还有一副画像，却是她现在的样子。
难怪方才那个女师父也能叫出她的名字。
关蕴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路上说了那几句话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沈行止。
“沈行止，蕴棠摔下去那一天，你是碰巧路过吗？”
沈行止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一样，定在原地，神色变得不自然。
“那天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关蕴棠却盯着那副画像，可是我最后记忆里，你分明站在高处。
“你在撒谎，沈行止。”
李榷那日在围猎场，曾经给她透露过一些消息。
有一个秘密组织一直在暗中调查皇帝的行踪，甚至他每次外出都会有人跟踪监视。
遇见她的那一天，是他故意露出破绽，却碰见了他们二人。
排除关蕴棠是这个秘密组织的一员，那最可能的就是沈行止。
关蕴棠起初并不相信，可仔细想来，沈行止处处都是破绽。
一个世子，有不输于御前羽林君的私兵，而且可调动的人员也多。
四处都是他的眼线，捕快、守城士兵。
而且一个皇帝围猎场受伤，却丁点消息也没有传出。
而参与了这一场行动的沈行止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国公府的世子断断做不到如此境地。
况且，她一直疑惑不解的事，在三日的高烧里也逐渐清晰。
那日推蕴棠下楼的人就是沈行止，他之所以会断定自己不是蕴棠，是因为他那日已经探过鼻息，蕴棠分明已经死了。
而蕴棠的记忆里还有一段沈行止和一个与他模样相似的人的交谈。
“你又是谁？沈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