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蕴然
简介：郑巧巧倒是一如往常地拉过两个孩子，“大头，二丫，你们搬过去还好吧？有什么事一定回来告诉我们，不管怎么样，你二叔一定会帮你们的。”知道郑巧巧想要什么了，苏蕴然也不去理会，任由她去表演。反倒是大头，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二婶婶，我娘给我取名字了，你不要叫我大头了，我不叫大头！我叫吴墨言，我妹妹也不叫二丫！她叫吴思言！”郑巧巧顿时一个愣神，下意识看了苏蕴然一眼，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嫂子怎么想起给他们取名了？这孩子还小，既不上学，又不出门的，万一孩子压不住，他爹已经死了，他们再……”
想了半天，苏蕴然决定回家找块布缝个兜子，直接把谷穗撸回家。
吴墨言和吴思言对此都没有异议，把苏蕴然带到地方之后，两人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蕴然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不光种了这一小片谷子，附近这一块地都要开阔许多，没有一颗杂草，其中一棵柿子树上缀满了累累果实，仔细去看，甚至还有修剪过的痕迹。
不用说，又是他们做的。
柿子可以晒成柿饼，待到来年春天，如果真没粮食，这两个孩子就可以利用这些柿子充饥。
看着这些，苏蕴然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心酸。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人疼的孩子这么小就得想着为自己谋划。
她摸了摸吴思言的头，又往四处看了看，随后惊奇地发现，这片山上种的都是果树。
除了这棵柿子树之外，还有苹果树、梨树、桃树等等，但因为长久没有人打理，树枝疯狂生长，一眼望去枝繁叶茂，但也正因如此，果实结的很小。
苏蕴然挑着大的，熟的好的梨摘了几个，给和两个孩子一人吃了一个，剩下的都放进了老林子叔的破篓子里。
随后，她用棍子在杂草周围敲打着找了一会儿，找到一片长了野菜的地方。
和杂草一样，这些野菜长得非常高，已经长老了。
不过现在能找到这些就已经不错了，苏蕴然开始挖野菜。
“你还弄这些做什么？都不能吃了。”吴墨言冲过来。
苏蕴然微微一笑，“煮着不能吃，就换个方式吃，放心吧，一定让你吃得饱饱的。”
小屁孩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
苏蕴然没有理他，给了他一个帮自己敲打野草的任务之后，就自顾自拔野菜，等太阳下山，拔了差不多慢慢一筐。
带着孩子下山，苏蕴然遇上下工回来的村里妇女，李荷花和郑巧巧也在其中。
见到苏蕴然，李荷花冷冷哼了一声，扭身就走了。
她现在多看苏蕴然一眼都烦！
郑巧巧倒是一如往常地拉过两个孩子，“大头，二丫，你们搬过去还好吧？有什么事一定回来告诉我们，不管怎么样，你二叔一定会帮你们的。”
知道郑巧巧想要什么了，苏蕴然也不去理会，任由她去表演。
反倒是大头，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二婶婶，我娘给我取名字了，你不要叫我大头了，我不叫大头！我叫吴墨言，我妹妹也不叫二丫！她叫吴思言！”
郑巧巧顿时一个愣神，下意识看了苏蕴然一眼，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嫂子怎么想起给他们取名了？这孩子还小，既不上学，又不出门的，万一孩子压不住，他爹已经死了，他们再……”
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赞同，对苏蕴然劝道：“是啊，孩子压不住名可不行，他们这么小，有个贱名叫着就行了。”
“嗐，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这不是打算教他们认字嘛，说起这事来，两个人非缠着我给他们取个名吧。本来吧，这取名也轮不到我，人家想等他爹回来给取来着，可谁想到……”苏蕴然摊了摊手，“正好我读过两天书就给取了，希望这俩孩子能像他们的爹一样，将来以后做个有志向的人。”
“哟，学认字啊？”刘小华惊讶。
吴家桥村没有小学，村里人也没有让孩子上学的想法，但刘小华觉得，这人想要有出息就得读书认字。
就说她吧，如果不识字，根本当不上村里的妇女主任。
“对。”苏蕴然笑着点头，“我计划着，每天教他们几个字，学学算数，等过几年，基础的掌握了，他们也长大了，再让他们出去上学去，不然这么小，路上我也不放心。”
刘小华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吴墨言、吴思言，那你们可要好好学习了，教员同志说了，好好学习才能天天向上。”
“我要向我爹一样，做个男子汉！”吴墨言立刻举起他的小拳头，吼了一嗓子。
大家伙儿都被逗笑了，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学读书认字就得起大名，万一孩子压不住名字死了，苏蕴然担得起吗？
回家以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苏蕴然找了件吴青林留下的旧衣服剪裁之后开始缝兜子。
吴墨言对此很不满，“你非得用这个吗？”
“不然呢？”
“你就没有衣服吗？”
“我的衣服还得穿呢。”
“但这是我爹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了。”
“所以呢？”
“我要留下！”
吴墨言一把把衣服从苏蕴然的剪刀底下夺了过去。
“你留着有用？你能穿？”
“现在是不能，但是……”
“你不能穿，我也不能穿，留着这破衣服干啥？还不如缝个结结实实的兜子给你把东西弄回来呢。”
苏蕴然又把衣服扯回来，三下两下去掉了袖子和扣子，两片前襟被缝在了一起。
吴墨言气得跳脚，“我怎么觉得我爹在你心里，还没个兜子重要呢？”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爹现在给不了我衣，也给不了我饭，我能怎么办？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我们得先让自己活下去，懂不懂？”
“你就不能用你自己的衣服吗？”
“不能，我的衣服还得留着穿呢，你爹的谁都穿不了，而且，我的衣服都被磨薄了，你爹这衣服多厚？你想想，万一走着走着，东西撒了，你今年不是白忙活吗？”
吴墨言气得不想理苏蕴然了。
苏蕴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了。
吴思言见状悄悄给苏蕴然认了个针递过来，苏蕴然微微一笑，揉揉她的头，“晚上想吃什么？”
吴思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那些野菜，“我去洗菜。”
“不用。”苏蕴然把她拉过来，掀开她裹着的破布看了看。
吴思言比吴墨言伤得起，不知道宋远扬给用的什么药，现在身上已经没有淤痕了。
小姑娘摇了摇头，苏蕴然掏出两颗晚杏塞到她手里，“去吧，去洗洗吃。”
吴思言顿时眼前一亮，立刻跳了起来，“我去找哥哥一起。”
这还是第一次，她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不再畏畏缩缩的，头都不敢抬。
苏蕴然看在眼中，心里都觉得畅快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