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娘。
她亲妈也这样,会给她一巴掌。
一时间,五味杂陈。
“不就是不该直呼其名嘛?你有啥好得意的,我不喊你名字不就行了?”
纪颜玉鼓着小嘴,撇了向暖一眼,很是不服。
苏小娘见状,脸色又沉了下来。
刚要出声,纪颜玉就忙的撒娇卖萌,晃着苏小娘的衣角,“小娘,你不要又生气嘛……”
苏小娘弹了一下纪颜玉的脑壳,她吃痛的喊了一声,埋怨的话也在看到苏小娘严厉的眼神下咽回去了。
“你不做让我生气的事我会这般模样?”
“唔,知道啦。”
说完,她抬头,显然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才有些结结巴巴的叫了声。
“嫡……嫡姐。”
“嗯?”
“大点声。”苏小娘没好气的催促。
“嫡姐,嫡姐,嫡姐,嫡姐……”
纪颜玉眼睛一闭,张口就连着叫了好几声。
向暖只轻轻“嗯”了声。
算是应了她。
纪颜玉心里不服,却也没法,毕竟这是古代。
而到现在,她才知道,现代的有些东西是带不进古代来的。
比如说“人人平等”,根本不可能。
但是,夫婿问题,还是可以争取的。
“小娘,我要和嫡姐公平竞争梁王妃之位。”
此话一出,苏小娘第二巴掌又差点落在纪颜玉的天灵盖。
然而苏小娘没来得及训斥纪颜玉,向暖倒是先开了口。
“姨娘不必动怒,庶妹有这般想法是好事。”
“此等有违纲常的言论,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我们相府?”
“奶娘,把二小姐带走,关禁闭。”苏小娘气的脸色都青了。
“不是,我只是想争取一下有错吗?”
苏小娘被气得都要站不稳了,颤着手指她,“那是夫人在世与圣上给大小姐定的亲事,你个逆女说得什么以下犯上的话?”
奶娘扶住了苏小娘,这才没有跌倒。
“什么娃娃亲,经过他们的同意了嘛?还有只要他们没成亲,那一切就都有变数,小娘怎么知道我不能嫁给他?以下犯上?两情相悦怎么就以下犯上了?圣上难道也要拆散有情人吗?”
纪颜玉说得自认为十分有道理,可不咋滴。
如果她跟梁王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她嫁给梁王,那不就是天作之合?
苏小娘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不说我说得对了?”纪颜玉柳眉微蹙,目光一转,看向前方好像局外人的嫡女。
向暖不是惯会说她说得对吗?
明明先前她说啥,向暖都是庶妹说得对?
现在竟然不说了?
向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让她先是被丞相爹抓住,又被小娘给抓住。
然后制造自己是受害者的形象,坐实她是不知礼数的庶女形象嘛?
还真是好心机。
“庶妹说得对。”
岂料她刚说完,向暖就说了。
坐上的嫡女,眼眸如星辰,深处好似镀上了一层琉璃光,璀璨耀眼,让人沉陷。
纪颜玉:……真特喵好看……
“快,快把二小姐带下去。”
苏小娘头疼的喊道。
梅婆子和奶娘很快就来,把纪颜玉给拉了出去。
“大小姐,玉儿不懂事,我带回去一定会严加管教,这玉园再不会让她出来,不会让她丢了规矩。”
向暖摇头,“庶妹这般性情,姨娘又何必拘着她呢?”
纪颜玉被拉着,还回了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美景。
帘幔透过的光稀疏,穿过珠帘更是斑驳无几,落在嫡女清冷的容颜上,明明是如雪一般让人难以接近的人,却偏生映得几分温婉柔情。
她撇了撇嘴,不再去看,任由梅婆子和奶娘拉她离去。
她表示,不会再吃亏,不会再上当了。
向暖是个女妖精。
而屋内,苏小娘惶恐,“大小姐这是折煞玉儿了,就玉儿如今的性格,若不拘束,她横冲直撞、鲁莽无礼,迟早会殃及相府的。”
“钦天监并非妖言惑众,李司命从前多次入府请教阿娘,他之言定然大有乾坤,姨娘何必被眼前深闺礼仪拘着了。”
“《鹊桥仙》一作,便足以证明庶妹早已不是往日那个不谙世事的深宅小姐了,姨娘以为将庶妹束在府就能安逸吗?这相府怕是早已被人盯上。”
向暖一番言语,直让苏小娘变了脸色。
她握紧了手中的绣帕,眉头紧锁望向嫡女,不觉出声问,“依大小姐之见,玉儿应当如何?”
“嫁给梁王,成为梁王妃。”
话落,苏小娘瞬间花容失色,“大小姐,不可,那是夫人与圣上给您定下的亲事,怎能任由玉儿胡来,她刚才说得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您只当她胡言乱语就好,我回去定好好管教她。”
向暖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茶韵,水汽氤氲,弥漫的雾好似轻纱,遮住人的眼眸。
一双玉手纤细白嫩,与上好的青花瓷相映,冰肌玉骨不为过。
她递给了苏小娘,语气肯定,“我迟早是要与梁王殿下退婚的,姨娘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怎会不知我们并无情意,如今庶妹有意,钦天监的神女之言也将庶妹推上了风口浪尖,何不顺水推舟。”
“大小姐我知你是为玉儿好,但梁王殿下天人之姿,玉儿,她着实不配。”
“这些时日我会给玉儿留意合适的公子,大小姐不必忧心,梁王殿下此事也无需再提,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大小姐与梁王殿下才是最为般配的,您不该退让梁王妃一位。”
苏小娘说完,那边梅婆子就出来了。
“姨娘,铺子出了事,需要您过去一下。”
苏小娘这才拱手离开,向暖看了一眼苏小娘离去的背影,神色不明。
也没事,来日方长。
那边彩月小声附耳道,“小姐,奴婢打听到了,这九千岁惯爱美人,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去梦仙坊看美人跳舞,今日千岁爷会去。”
“把梦仙坊的老板带来,我要见他。”
“小姐,那可是外男……”
等到向暖将男子衣服换好后,彩月还有些恍惚,“啊,小姐,这样做好吗?我们还不如直接将医书给老爷呢,让老爷给千岁爷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爹他根本不知道有医书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