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把萧沉鸢刺激得不轻,穆璟泽生怕再说下去,她会真的炸毛。
“话我已带到,鸢儿好好思索清楚。”
穆璟泽趁萧沉鸢沉着脸思索之际,偷袭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浅尝辄止。
萧沉鸢刚想发飙,穆璟泽已经阔步而去,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病房门外的刘副官,此刻正在暗地里嘀咕,“少帅真是疯了,这些私密话也不知道小点声说。”
“我刚刚说的很大声?”穆璟泽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直接将刘副官炸了个魂不附体。
“没有没有,”刘副官抚着胸口,脸色煞白,“是病房门隔音不好,和少帅无关。”
穆璟泽厉眸微眯,“陆国安现在在哪?”
“西中和袁烈关系好的那几个,都被我么秘密保护起来了,陆国安在去运尸体的路上,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刘副官面色沉着道。
“跟过去瞧瞧。”
病房里,萧沉鸢捞起穆璟泽刻意丢下的婚书,掀开封面,看到上面刻的生辰八字,右下角竟然还有督军府的戳。
萧沉鸢哂笑一声,重重阖上封面,顺手把婚书撕了个稀巴烂。
红袖是半个时辰后来的,见萧沉鸢躺在病床上休息,挨到床边,在她耳畔轻唤,“小姐,小姐,快醒醒。”
萧沉鸢迅速睁开眼,“怎么了?是西中那有消息了吗?”
“对啊,康翎、钱三书、沈传文,三个人都难遇了,陆主任还想瞒着您,奴婢打听很久才打听到的。”
她心上泛起惊涛骇浪,这三个人,都是生前和师兄关系要好的人。
是真的如穆璟泽所说,西中出了内贼,还是穆少帅带人来剿灭他们,又把屎盆子扣在了陆国安身上?
“红袖,”萧沉鸢手指颤抖,“所以这些人是真的遇难了吗?”
红袖眼神不忍,垂着头握住萧沉鸢的手,“小姐,还不清楚,所以你先别吓自己。”
萧沉鸢沉下脸,把针从手背上拔下来,“出事地在哪,带我过去。”
“小姐!”红袖朝她摇头,“老爷夫人还没走,你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被他们抓住小辫子。”
“没关系,我找人来替我顶个人头。”医院里有替班和卖班的制度,萧沉鸢之前从未滥用职权过,这次却是不得已而为。
“小姐。”红袖还是不同意,“如果被夫人和老爷发现,您就完了。”
“不如奴婢替您吧。”萧沉鸢脸上有不少红疹还没消下去,再加上红袖和萧沉鸢身形相似,让她来替,总比另一个女同事靠谱。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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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华港,是顾家船码之地。
陆国安沉着脸站在岸边,吩咐仆人,“顾二怎么还没来,让人去喊他。”
“老爷,顾二少爷在来的路上了,大概快到了,您先别急。”
陆国安怎么能不急?
他急得心急如焚,额角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这些人要是死透了还好,如果没有,后续要多多少麻烦?
如果这里没人也还好,偏偏这里人多眼杂……
陆国安胸口堵着一团火,“再去催催。”
仆人无奈,只好再次跑去传达。
顾二从医院过来,心口也不舒服,脚步飞快往码头上走,没想到对面碰上一个不长眼的,瞬间撞到他身上,顾二登时不爽地踹人一脚,“干什么?没长眼呢?哪家小厮,这么不懂规矩非往小爷身上撞?”
王石是陆国安重用的人,见过顾二少爷几次,也帮忙传过话,见到他来了,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被踹的那脚有多疼了。
“长了长了,对不住顾少爷,我们老爷着急寻你呢,您快过去吧。”
顾二眯着眼,就算记不住王石这号人,听他这语气,也判断出他是陆国安的人了,压下心口那口气,阴声阴气道:“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你们老爷杀人还是放火了?”
说着又立刻否认般嘟囔,“不对,陆国安不天天要杀人?”
“杀人就杀了,这次不会是死在我的地盘上了吧?”
王石吓得不敢大声讲话,“是……不过不是故意的,现在还在打捞中。”
顾二骂了句脏话,又推了王石一把,边走边怒气冲冲,“陆国安,你竟敢在老子地盘上杀人!”
不管陆国安平时多受人尊敬,这次在别人地盘上犯了事,也不得不对其赔礼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顾二少,这次是手下人处理不当,先待人打捞上来,我陆某和兄长再宴请顾少爷,赔礼道歉。”
顾二少:“这是区区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了的吗?你实话实说,到底死了几个?”
“这官司干不干净,可别扯到小爷头上。”
这也正是陆国安头疼的地方,码头虽说是顾二少家的,但这是在雁城,哪里能少得了穆璟泽的耳目?
陆国安是想把知道袁烈之死真相的几个隐患灭掉,但也没想在穆璟泽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更没想惹到顾二少这个纨绔。
都说小鬼难缠,顾二少就是这种人。
“干净,死的只是我们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现在是不知道,但若是再耽搁下去,陆国安就不知道了。
他暗自着急,边招呼人打捞,边好生相劝,“顾二少见谅,这件事我还是希望您能帮我保密。”
“这还用你说?不然我是要给自己惹麻烦吗?”顾二哂笑。
陆国安:“那是,那是。”
他招呼陆国安带来的人,“动作快点,码头还要停船,别耽误我顾家做生意!”
萧沉鸢来的时候,正撞见陆国安的手下抬尸上岸,三个人,看穿着和红袖说的三人分毫不差,就是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
她躲在人群之后,戴着帽子和面罩,浑身裹得严实,偷偷往他们的方向看去。
陆国安和顾二正在谈话,隔得有些远,萧沉鸢听不太清楚。
那三个尸体,被平放在地上,盖上了白布。
陆国安是开车来的,见状,立马吩咐下人把他们抬上车。
不是平放,而是堆麻袋般一个个往上摞,那些下人下手也没个轻重,没有丝毫对于尸体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