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圣印的手札出现在沈川庭的眼前。
她瞳仁骤然收紧,满是震惊。
原来陶怡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留竹犹疑了下,还是跟沈川庭又开口道:“其实,我家大人向圣上借病辞官了,他说这离魂症恐怕会断冤假错案,不过圣上青睐他,未能应允,这才只求了这手令。”
听到此话。
沈川庭的震惊更甚,她脑中轰然一声,不可置信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陶怡棠。
直到此刻。
她才恍然醒悟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徐月微夫妇二人说要去告发他时,他神色间没有半分动摇,还让他们尽管去告。
他不是在威慑他们,而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让他们去告,这样就能证实他在圣上面前所说的会断错案之举,这样圣上才会信了他,才会让他辞官成功。
他……竟是在用他自己的前程来换她的安然。
没了官职,没了权力。
任凭那个陶怡棠再想翻起什么花来,也无济于事。
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抗衡。
“真是傻子。”
沈川庭视线模糊了一瞬,她静静凝视着他。
马车往前走了许久。
进了城后。
沈川庭正要下车,却见身旁的人动了动,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这次醒来的人,恐怕是旧记忆的陶怡棠了。
沈川庭心口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
可睁开眼。
她对上了男人的视线,他眼神清澈,愣了几下,旋即却是露出几分惊喜来。
“川庭,我还在!”
这声音神态,分明还是原来的陶怡棠。
沈川庭眸色一亮,“他没有占据你的身体?”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恐怕是我意志力太强大,他无法占据吧。”
陶怡棠眉眼轻扬,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沈川庭跟着笑了出来。
陶怡棠坐直了身子,低头看了眼身上绑着的绳索,眼底露出几分了然,他笑了出来:“留竹,是我,我的离魂症没有发作,赶紧替我来解开绳子。”
“我替你解。”
沈川庭神色露出喜色,当即上前去要给他解绳索。
马车外的留竹却跳上了车,一把将她拦下:“沈姑娘,等一下。”
留竹神色迟疑看着陶怡棠,打量他片刻。
“大人,你可还记得你说过松绑要说的暗语吗?”
沈川庭倒是一愣,她没想到陶怡棠竟这般谨慎。
好在陶怡棠也不急,笑吟吟缓缓说:“雨落枝头,柳叶如刃。”
留竹神色怔住。
沈川庭不知他们暗语的真假,迟疑看过去:“留竹,暗语可是真的?”
“是真的……”
留竹缓缓点头,目光落在陶怡棠身上。
陶怡棠的神色依旧带着笑意,他望着两人,眉眼带着笑意:“留竹谨慎些是好的,是我嘱咐他的,现在给我解开吧。”
得到确切答复。
沈川庭心里松了口气,上前正要给他解开。
手才放在绳索上,留竹却再一次将她拉开,眼眸沉沉,带着深意。
“可这暗语是上次大人留下的,这回,大人根本就没有留下暗语。”
寒意陡然从沈川庭的背脊升起。
而她也看见,面前陶怡棠的笑意在这话一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