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珩呼吸此时此刻僵硬无比。
眼前的人，说话神情，动作和姿态，都和秦佳像极了。
“盛，秦佳……”周书珩不自觉地唤出声，眼里悲伤一片。
秦佳唇角一僵。
自己被认出来了吗？
“您好？或许我真的和盛医生长的太像了，才让您误会了吧？”秦佳装作冷静的模样。
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又来了自己的墓地。
墓地被打扫的很好，几乎看不到一根杂草。
苏瑾说，周书珩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来一次。
她现在周书珩昨天来了，今天应该不会碰见，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周书珩也来了。
他真的老了很多。
眸子沧桑，再也没了上辈子上位者的那副姿态。
“嗯，是我唐突了。”周书珩扯了抹牵强的笑意，随后越过秦佳的肩，缓缓蹲下，摸着墓碑。
“她是我的妻子，她也是你口中的英雄。”周书珩声音温柔，说到秦佳时，柔地像春水。
秦佳呼吸紊乱。
他为什么要这样？
若是跟以前那样，自己还能得心应手。
“您是她的丈夫？”秦佳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满头白发的男人。
原来，一夜白头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发生。
可上辈子一直到老，周书珩都是满头黑发。
“她应该没把我当她丈夫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周书珩碎碎念的回答，让秦佳轻轻皱眉。
她死前确实试过自己申请离婚。
可政委不同意。
只能耽搁下来了。
“那你应该跟她道歉呀，您跟她道歉没？”秦佳站在原地有些烦恼，随口扯了两个话题。
周书珩垂头叹气。
天边的晚霞此刻红艳艳的，落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无比沧桑。
“道歉，可她连来梦里都不愿意来。”
“我日日夜夜都在祈祷见到她该如何道歉……”
“我连死都愿意……”
话落，周书珩丧气地抬头侧目看向秦佳：“你长得很像她。”
“你知道吗？”
秦佳皱起眉头：“知道什么？”
“我做错了很多事，却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后悔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娶了她，对她有所亏欠。”
“我还说她像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可我还想告诉她，她从来就不像，她只是秦佳。”
“可我想说的时候，她误会了，根本来不及说出口。”
周书珩一字一停顿，这段话，说了好久好久，才说完。
秦佳清晰地感觉到他眼里的悔意。
可……人都死了。
后悔有用吗？
秦佳沉默了。
【确实深情，可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还低贱！】
【宿主，你可别回头！】
秦佳脑子逐渐清晰：是啊，她回头做什么？
“或许她会原谅您也不一定呢。”秦佳缓缓开口。
却瞧见周书珩果断摇头：“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的。”
“不过没关系，我用一辈子去道歉，哪怕在坟前坐一辈子，等死后才有去见她的资格。”
一句话说的秦佳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他什么都懂。
可周书珩，为什么你不早点儿懂呢？
若是早点儿，也许……
算了，都过去了。
以后她只是周笙沅了。
“你走吧，我要再陪陪她。”周书珩发话赶人。
秦佳怔了下，点头，看着那个苍老垂头的背影坐在原地，那么凄凉，那么的让人同情。
走了几步，秦佳突然间撞到一人。
她刚想开始说对不起，就听见疑惑的声音响起：“你，是秦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