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手表的荧光屏。
夜深了,时针已经悄悄跳过了11点,现在正指向30分的位置。
"或许,我们应该先找些东西填填肚子,然后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寻找。"
整整一天的奔波与探索,我的腰背部早已酸痛不已,再加上肚子里空空如也,咕噜作响。
在这样的状态下外出,无疑是将自己送入虎口罢了。
朵朵听了我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引龙豆,递到我面前,"锅锅,你吃这个吧,真的很香噢。"
面对眼前那一把血淋淋的鱼眼睛,我的胃中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我连忙挥手,示意她赶紧拿走。
“我还是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我记得厨房的米缸里还有几个鸡蛋,我妈那天煎了两个,不知道有没有剩下。
厨房就在卧室的对面,就几步路远。
我走到灶台边,夹起柴火塞进灶膛,又从灶台处找到了一盒火柴,轻轻抽出一根,燃起了柴火。
随着火光的闪烁,灶膛内的柴火噼啪作响。
一股青烟在厨房间缓缓升腾,仿佛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小村庄带来了一丝生气和温暖,证明这里仍有生活的痕迹和气息。
朵朵站在门口,眼神中流露出对火光的些许忌惮。
她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选择靠在厨房门边,默默地注视着我忙碌的身影。
“鸡蛋,鸡蛋……”我兴奋地掀起米缸的盖子,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在米缸里翻找。
咦?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的手在米缸里摸到了一团不明物体,稍一用力,掏出了一个棕色的布袋。
这个布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我父亲常常随身携带,跨在腰间的那个。
“锅锅,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呛人的烟味越来越重了。”朵朵急得跳脚。
糟糕,我忘记了锅里还烧着油。
我迫不及待地继续摸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掏出了三个土鸡蛋,轻轻地敲破蛋壳,将它们滑入了滚热的油锅中。
随着煎鸡蛋在锅里“滋滋”作响,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煎熟后,我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转头对朵朵说:“朵朵,你要不要尝尝这鸡蛋?”
我记得妈妈曾经提到过,鬼魂似乎特别钟爱米饭和鸡蛋。
以前有病重奄奄一息的人,鬼差会提前几晚来守着,等着病人咽气勾魂。
为了和那些勾魂的鬼差抢夺时间,那些深知其中玄机的老人们,总会献上一些供品,以此贿赂那些所谓的鬼差。
他们相信,这样或许能为病患争取到一线生机,然后拖延时间,等过了那阎王爷抓人的时辰,鬼差自然就勾不走病的人,人也就有了抢救时间,大概率死不了。
上供什么能拖延时间呢?
要说人脑子还就好使,人们就想了个招儿,取来一只硕大的酒壶,满满地灌上半壶美酒。
俗话说鬼都爱吃米饭和鸡蛋,所以就捏几个结实的饭团子,捏紧的那种,然后再搭配上几个熟透的鸡蛋,一同扔进了酒壶里。
这时后半夜鬼差来了,闻着酒味,会想方设法地扣开酒壶,偷吃里面的米饭和鸡蛋。
但是酒壶它沉啊,等鬼差想办法吃到和鸡蛋时,酒喝下去不少,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
如此一来,天一亮,他们的任务便无法完成,回地府交不了差,人也就自然死不了。
我想,朵朵大概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吧。
果然,这个小家伙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急忙夹起一块鸡蛋,送进她的口中。
“唔唔……锅锅,好香,好香啊!这味道简直太美味了。”
她一边咀嚼着鸡蛋,一边流露出满满的幸福感。
看着盘子里还剩下的两个煎鸡蛋,以及她那渴望又略带羞涩的神情,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我夹起一个煎鸡蛋吃了以后,将盘子推向了她,"还剩一个你吃吧。"
朵朵咽了咽口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将煎鸡蛋轻轻地推回了我面前,“锅锅,你吃吧。"
"怎么就没人问问我想不想吃呢?"阿福在我腰带上不满地震动着,仿佛在抗议被忽视。
我轻轻地拍了拍它,安抚道:"别闹了。"
一把匕首你吃什么东西啊。
随后,我轻声哄着朵朵,“那不如我们一人吃一半,怎么样?”
“好呀,好呀。锅锅你真好。”朵朵高兴地答应着,迫不及待地吃下了剩下的半个煎蛋。
饭后,我带着朵朵回到了卧室,准备休息。
看着卧室里那张小床,我犹豫了一下,努力压制住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邪恶念头。
我拿出一床被子,对朵朵说:“朵朵,你睡床上吧,我就打个地铺。”
“切……”阿福在旁边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再这么对你主人,你知道后果的。”我悄咪咪地警告起阿福来。
阿福半晌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
把地铺打好后,我掏出米缸里找到的那个棕色布袋,倒了个底朝天。
布袋里装着一个葵花牌打火机,一个罗盘,还有一把巴掌大,小巧玲珑的袖珍十字弩,以及十几支如同挖耳勺般大小的弩箭。
“我爸拿这么大点的十字弩能打个啥啊。”我疑惑地摆弄着手中的十字弩,搭上一支弩箭后,推开窗户,对准了一直停留在厨房屋脊上的乌鸦。
弩箭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啸声,瞬间离弦,划破空气,朝着目标射去。
速度之快,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锅锅,你刚才是不是在放鞭炮?”朵朵也显得有些惊慌,小手捂着耳朵,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试图平复她的情绪,“没有,我只是试试这个小玩意儿能不能用。”
我的目光投向窗外,却发现弩箭并未射中乌鸦,心中瞬间涌起一丝失落。
看来,我爸留给我的,也只是一些儿时的玩具罢了。
我正准备转身回房休息,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地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