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琼芝
简介:不过,门里一直很安静,似乎比她们想的要好一些。孙鸿渐耐心给沈琼芝解释忠勇王府与黄掌班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忠勇王爷是世袭的铁帽子郡王,当年太上皇他老人家还是皇帝时便风光无二,如今虽收敛了些,依旧也是惹不得的人物。至于黄掌班,他是东厂的三把手,别看官职只有六品,手中权利大得很,即便是忠勇老王爷本人,看到他也要客气三分。”“东厂?”沈琼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下子她明白为什么孙鸿渐会如此紧张了。换做谁,都得脸色一白,心里一抖!
比起沈琼芝她们,闵三儿震惊的原因更多一重。
除去没想到孙鸿渐竟然知道这铺子的存在,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这么快找了过来,还预先知道了自已的身份!
这是怎么回事?!
闵三儿的表情阴晴不定,本想说几句场面话就溜走,却被孙鸿渐笑着堵住了去路,非要他去府上做客。
“今日之事,多有误会,既然孙二爷知道这铺子,便是我自作多情打抱错了不平,对不住,对不住!改日再去府上喝酒,今天还有急事,先失陪了!”
闵三儿含糊着把事由扯到别处,勾着头夹着肩膀撞开一个小厮跑得飞快,像是有鬼在后头撵他一般。
这次来找茬,无非是吃准了沈琼芝不敢报官,才刻意勒索。一是为了替府中小主子出气,二是为了自已捞一注歪财,可万万没想到孙府居然知道!难不成消息有误?
事情若闹大了,没脸的还是忠勇王府。惹怒了王爷王妃他们,他们闵家几代伺候的情面都不够使,到时候少不得乱棍打个半死。
沈琼芝的心跳得极快,看着孙鸿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鸿渐让其他人都退下,拉着她的手同坐在一旁的榻上:“可是受了惊吓?无需把此人放心上,往后他应是不会再来了。”
沈琼芝盯着他,掌心发凉:“你早就知道这当铺的事了?”
孙鸿渐摇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黄掌班大人派人找我,说你遇上了麻烦,找事的是忠勇王府的管家。你是什么时候得罪王府之人的?又是什么时候认识黄掌班大人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紧紧皱着眉头,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
忠勇王府?黄掌班?
沈琼芝喃喃着:“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偷偷摸摸在外面开铺子而已,何曾招惹过这样的人?王府我知道但没见过他们的人,掌班又是做什么的?他们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忠勇王府在京中赫赫有名,两朝的荣光体面,连正经皇亲也多有不及的,上辈子沈琼芝和这府里的贵人有过一点生意往来,后来他们府里衰败离京,便没有更深一点的交情了。
至于掌班,她两辈子都闻所未闻。这是几品的官职,又是管什么的?
孙鸿渐看出她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同时也清楚,她不可能遇到那等层面的人物。
她一个出嫁妇人,最贵重的身份也不过是孙府的二太太,拿什么去结交或得罪这样的权贵?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是整个孙家的分量加起来,也没有这两位的一根小指头重。
即便是卖夜明珠,那也都是绝不透露身份的主儿,很少有什么贵人会在宝行去结交卖东西的人。
买个东西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时不时就要买的,那么些商户哪里结交得过来,谁吃蛋还要去认识下蛋的鸡呢?
两人面面相觑,静室内越发安静了几分。
孙鸿渐起身踱了几圈步,眉头虽平复下来一些,可依旧看得出他的不安和急躁。
沈琼芝很少看到他这样,便知道这次的事,或许比她想的更加严重。
“我这就把当铺关了,以后再不在外头做生意了。”沈琼芝垂头道。
孙鸿渐顿了顿,带上点笑意安慰她:“你不用多心,这铺子你继续开着便是,往后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
沈琼芝抬起头:“你不怪我瞒着你做这事?”
孙鸿渐笑道:“我哪有脸面怪你?换我也这么做。这三年府中你贴进去多少私房,我不是傻子,心里都有一本账。先前那么大的亏空就是太惯着他们了,仗着你会赚便肆意花销,若再不藏着些,家底儿都要被他们败光。”
沈琼芝见他误会松了口气,顺水推舟:“你知道我的苦心,就好。”
孙鸿渐来到她身前,轻轻按住她的肩:“上次白氏的事我也瞒着你,这次咱们平了,你不许再胡思乱想。这里人多耳杂,我们先回府里再慢慢商量。”
“嗯。”
一行人回了府内,春棠和夏莲在外头惴惴不安地守着,生怕里头吵起来。
不过,门里一直很安静,似乎比她们想的要好一些。
孙鸿渐耐心给沈琼芝解释忠勇王府与黄掌班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
“忠勇王爷是世袭的铁帽子郡王,当年太上皇他老人家还是皇帝时便风光无二,如今虽收敛了些,依旧也是惹不得的人物。至于黄掌班,他是东厂的三把手,别看官职只有六品,手中权利大得很,即便是忠勇老王爷本人,看到他也要客气三分。”
“东厂?”沈琼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下子她明白为什么孙鸿渐会如此紧张了。
换做谁,都得脸色一白,心里一抖!
在大盛,东厂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情报监察机构,而是有着微妙的不同。
除了上达天听下监群臣,他们甚至还有只听命于内部的精英高手组织和亲兵军队,作战能力远胜普通军队,把曾经不可一世的同类机构锦衣卫碾压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厂的首领督主是个宦官,权势尊贵只比今上退一步,人称九千岁,居于东华宫。
至于这位九千岁的名讳和样貌,外人一概都不清楚。世人只知其权势滔天,门客爪牙遍布朝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人敢触之逆鳞。
要不是宦官做不得皇帝,这大盛朝恐怕就不姓晏了。
连朝廷大员都未必能亲睹尊容的九千岁,沈琼芝自然也无缘得见,上辈子也是如此。
她记得,上一世新皇登基后没几年九千岁便病逝了,葬礼之隆重极为罕见,规格堪比摄政王。
自九千岁离世后,东厂卸了亲兵与便再无往日威焰,渐渐与锦衣卫不相上下,恢复了一开始的职能与地位,不再被人反复提起。
这么一个可怕组织的三把手,不但知道她的事情,还特意打招呼让人来关照,为的是什么?还有那忠勇王府……
沈琼芝越想心越乱,面色也逐渐惨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