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玦洲此时总算缓了过来,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衣带松了。
她知道他讨厌她,此时也懒得解释,只道:“王爷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她说完又捂着肚子道:“我很饿,快饿死了!”
容昭裳在她起身的那一刻飞快地将被她不小心弄开的衣衫拢好。
他黑着脸道:“剑七,让厨房送一碗粥来。”
剑七在外面应了一声。
程玦洲立即眉开眼笑:“王爷人帅心善,以后一定能娶个如花似玉的王妃!”
容昭裳的脸更黑了。
很快剑七就把粥送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眼珠子在程玦洲和容昭裳的身上来来回回地瞟。
容昭裳忍无可忍:“再看,本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了。”
剑七立即低头站在墙角。
容昭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忙走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程玦洲此时已经把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容昭裳在她喝粥的时候也冷静了下来。
他沉声道:“半年之内,替本王把体内的毒清除干净,这半年,本王保你不死。”
程玦洲拿着帕子细细擦了擦嘴角:“再加一个条件。”
容昭裳面无表情地道:“你没资格谈条件。”
程玦洲往椅子上一躺:“我死了。”
容昭裳额前的青筋直跳,他压着怒道:“你说来本王听听,不是太过份的本王可以答应。”
程玦洲笑了:“那就再加六个条件吧!”
容昭裳冷冷地看向她,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道:“王爷,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现在是你在求我。”
“一个大夫,用心为人治病用不用心为人治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效果。”
容昭裳冷笑:“你在威胁本王?”
“不敢。”程玦洲掀眉:“我只是在跟王爷讲道理。”
“毕竟舒适的环境,顺心的生活,会让大夫的医术暴涨。”
容昭裳的面色冰冷,程玦洲的唇角微勾:“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全天下,除了我没有人能解王爷的毒。”
容昭裳深吸一口气道:“你说。”
程玦洲微笑:“第一,我为王爷治病的这段日子,王爷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第二,我要有单独的院子住。”
“第三,诊金十万两。”
“第四,我治好王爷之后tຊ,王爷要将我安全送出京城。”
她提出来的这几个条件都不算过份,十万两诊金虽贵,但是容昭裳自认他的命不止十万两。
两人对彼此都不信任,于是又签下一纸合约。
程玦洲拿起合约看着上面的苍劲有力的字夸道:“王爷这字不错啊!”
容昭裳对她没有多少耐心,抓过她的手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后在合约的签名处按了下去。
程玦洲轻撇了一下嘴,对容昭裳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容昭裳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半年之内如果你不能治好本王的话,你就可以去死了。”
程玦洲也不生气:“我对我的医术有信,不会有那一天的。”
容昭裳见她一脸自信的坐在那里,整个人似乎会发光。
他微眯起了桃花眼,收起合约扭头就走。
程玦洲想起另一件事情:“你把徐敏杀了?”
容昭裳停止转动轮椅,斜斜地看向她:“心疼了?”
程玦洲摇头:“我的意思是,他要是还没有死的话,我去补一刀。”
容昭裳冷笑一声:“刚和人偷完情就要杀人灭口。”
“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程玦洲:“……”
容昭裳出去后,程玦洲对着他离开的方挥了一记拳,她就没见过比他更讨厌的男人!
她从穿越过来,一直都在想办法保命。
现在她知道她的命暂时保住了,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开局是地狱模式,以后处境会十分艰难,但是暂时不会死。
好在是她找容昭裳写了和离书,她不算是他的王妃了。
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光她大婚夜给他戴绿帽子这件事,他就能弄死她。
她一想到和离书整个人一个机灵,她才发现她的衣衫全部换过,和离书不见了!
她立即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在抽屉里找到了容昭裳之前给她的银票,却没有看见和离书。
看这情景,和离书八成是逃跑的路上弄丢了。
她顿时就有些头大,和离书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捡到的话,怕是会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她想出去找,却又想起昨天跑了那么多路,谁知道和离书会丢在哪里。
再则她在床上睡了一天,和离书被人捡走的几率很大。
她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决定,和离书弄丢的事情她瞒着容昭裳,反正他已经写下和离书,他们就不是夫妻了。
容昭裳打开用油纸包好的和离书,他的眸光幽冷。
这张合离书是婢女为程玦洲换衣衫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她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便呈上来给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随手将合离书塞进最下面的抽屉里。
剑七进来道:“王爷,尹长史回来了。”
容昭裳的面色缓合了不少:“请他进来。”
尹长史全名尹照风,是定王府的长史,也是之前容昭裳在军中的军师,两人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
容昭裳成亲那天,尹照风怕有人趁机生事,去城外大营为他坐镇军中。
很快,尹照风就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懊恼地道:“我不过三天没在王府,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早知道会有人趁乱跑进王府生事,我就留在府里了。”
定王府平日守卫森严,大婚那日尹照风去了大营,容昭裳毒发,定王府无人坐镇,被人趁虚而入。
定王妃大婚夜失贞,这事传出去容昭裳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容昭裳不以为然地道:“本王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恶心,多这一次不多。”
尹照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容昭裳自从先帝去后,就过得十分艰难。
因为先帝曾有过要立他为帝的想法,太后和元明帝都视他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