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霄则不着痕迹的避开,将蛋糕收回来放进嘴里,吃的悠然惬意。
商易从人群堆里跑过来时,看到孩子在岑韵怀里抱着,吓得连忙将娃抱了过来。
“老大,辛苦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岑韵,商易头都大了。
岑韵在部队里出了名的女汉子一枚。
她一个人能挑一支队伍,让她抱孩子这种事商易想都不敢想。
孩子被抱走,岑韵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看了眼商霄:“两不相欠。”
“小叔,我老大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商易抱着孩子,看着岑韵离去的背影,满脸不解。
商霄看了眼商易,难得解释:“从北约回来的途中,顺便捡了一个性子傲的小丫头。”
商易将信将疑,主要是觉得自家小叔没这么好心:“您认识我老大?”
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到任何商霄会那么好心“顺便”的理由。
事实证明,他对商霄的认识很准确。
商霄站起身,往外走的同时说了句:“她是岑家幺女,岑䪧的妹妹。”
“啊?”这下,换商易愣住了。
岑韵……岑䪧………
好家伙,他竟然不知道!
这几年部下白当了。
——
第二天,大年三十。
岑老爷子不顾医生和岑䪧的反对,坚持出院,回家过年。
他性子倔,下定决心的事没人能阻拦。
就像此刻,岑老爷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
他住了三个多月的院,如今死里逃生,看家里处处都顺眼。
由于岑老爷子回来,原本准备放假回老家的保姆也留了下来,给几人准备年夜饭。
连续阴了大半个月的京都难得放晴,爷孙三人坐在前院晒太阳。
岑韵怀里抱着棋盒,托着下巴昏昏欲睡。
岑䪧则与老爷子在棋盘对弈。
在落下一子在岑老爷子的截堵下杀出退路的同时,岑䪧平静开口:“我打算与南城牧家独女联姻。”
岑䪧声线平静,打瞌睡的岑韵却手上一滑,“砰”的一声,棋盒掉落在地。
而她睡眼惺忪的看了过去,眼底充斥着不解。
岑老爷子也停下了准备落子的手,拧眉:“不急。”
“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早点定下来固然重要,但至少你得有一段适应的时间。”
岑䪧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盒子重新塞回欲言又止的岑韵怀中。
俊秀的面容始终平静:“牧家是南城百年世家。”
“在政商两届皆有家族势力。”
“我考虑过了,与牧家联姻,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效益变现,快速扩大岑家的势力,您也可以不必这么操劳。”
如今的岑家看似灯光无限,实则有名无实。
岑家是世代名将家族没错,可如今所存皆是虚名。
他们的父母徒留功名,却埋骨他乡。
整个岑家真算起来,只有岑老爷子这根脊梁柱撑着。
岑䪧知道,岑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固执,一定要出院过年。
外界因为他的突然入院早已经议论纷纷,现在整个京都都在猜测他能否挺过这个冬天。
他坚持出院,为的就是能够最后再震慑震慑那群蠢蠢欲动的人。
岑䪧一手创立的非白地产虽然势头迅猛,终究是刚成立不到十年的企业。
没有雄厚根基,小风小浪没问题,却扛不住大风雨。
岑老爷子一旦出了意外,整个岑家便会如同覆水之舟,寸步难行。
他只有找一个雄厚势力帮助阻挡风雨。
不求非白地产能风雨无恙,只求狂风骤雨掀起之际,能在风雨之中存活下来。
这样,岑老爷子至少可以放下心,别一辈子活到了最后,还在为他们操劳。
岑老爷子放下手中的黑子,无形挺直了脊背,语气有些沉了下去:“你了解牧家的姑娘吗?”
“我与她是校友。”岑䪧坐得笔直,回答的一丝不苟:“她小我三届。”
“年后她会来京都,我们见一面,如果合适就定下来。”
岑䪧的语气决绝而冷静,显然并不打算后悔。
岑老爷子沉默不语,无声握紧了拳头。
一旁沉默的岑韵吐了口气,弯腰捡起岑老爷子放在桌上的黑子,执手放进棋盘之中。
岑䪧在岑老爷子的围堵下杀出来的一条路被她堵死。
棋盘已定,她的声音坚定而沉重:“明天开始,我去非白上班。”
岑韵在岑老爷子和岑䪧诧异的视线中淡定从容的搅乱棋局,一边收棋子,一边开口:“老城区那个城中村的改造项目,我来负责。”
话落,她抬头,眸中一片坚韧:“若我完成了这个项目,你再重新考虑一下联姻的事。”
岑䪧眸色暗了下去。
岑韵却扬唇一笑,嘴角梨涡荡漾开,明媚而娇艳:“哥,你不是孤军奋战。”
他们之间,岑韵其实是更适合从商的那个。
岑䪧性子温润,其实,该走另一条路的。
可生存这件事,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从他们父母带着满身功勋埋骨他乡徒留老弱的那一刻,整个岑家就注定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