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月眉心一跳,这里没有互联网怎么八卦也传得那么快?
到底是谁在天天吃瓜?能不能干点正事?
哦,好像她也挺爱吃瓜的,那没事了。
问心一脸惊恐,对茯月问道:“你与尊主,真的有情债?”
话音刚落,问心感觉后背一凉,他转过身,玄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玄霖的眼神冷冷地落在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什么也没说,负手进了内殿。
这等无聊的事,他才懒得多费口舌去解释。
但玄霖的默不作声落在问心与琅画眼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问心回想了一下刚才睡在地上的茯月,庆幸自己给她拿了条兽毛毯。
原来这人真是来做夫人的,不是来做囚犯的。
于是茯月还在刚醒来晕晕乎乎的状态下被问心和琅画左一个“尊主夫人”,右一个“夫人”喊得更加晕头转向了。
但她看着朝自己行礼的问心与琅画二人,大概理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心中突然浮上来一个绝妙的瞒天过海的生存小妙招。
于是茯月摆摆手,“低调低调,以后不要在妖尊大人面前喊我夫人。”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怕穿帮呗。
“你们妖尊大人面子薄,会害羞的。”茯月语气不容置疑道。
琅画与问心二人脑内思考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将“尊主大人”和“面子薄会害羞”联系起来,但谁让这是夫人的吩咐呢?
茯月也笑道:“不必探究不必探究,照办就好。”
于是玄霖不在时,茯月在重渊的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简直就是老公有钱不回家,钱都留给我一个人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啊!
但是玄霖为了追踪殷离的踪迹似乎超乎寻常地忙,茯月虽然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但生命值就快要掉下100了。
她已经一连数天没有见到玄霖的身影了,更别说亲他了。
于是茯月内心担忧地在骨椅中的兽绒毯上翻了个身,还不忘对给她揉肩捶腿的妖tຊ侍吩咐道:
“再使点劲儿。”
“是,夫人。”
茯月被捏得舒服得眯了眯眼。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这里是重渊宫,他玄霖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不成?
等等,她这一副迟迟等不到混蛋丈夫归家的深闺怨女的想法又是怎么回事啊?
茯月甩了甩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
等哪天玄霖常住重渊宫,她这舒坦日子可就没有了,可不得先好好享受一番。
这般想着想着,茯月彻底放下心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茯月感觉迷迷糊糊一阵冷气袭来。她梦中的酒醉花甜一下换了一副模样,只觉得周身都泡在冰水里。
这种寒冷的感觉太过真实,茯月开始疑心——真的只是梦么?
猛然间,她睁开眸子,对上一双似凝了一层霜雪的黑眸。
“夫人?”黑眸的主人薄唇翕合,吐出了没有丝毫感情的两个字。
茯月一个激灵,听到这句称呼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应了。
可惜她清醒过来,现在唤她的不是那些妖侍,而是玄霖。
玄霖的语气中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反问,冰凉的手指沿着茯月瓷白的脸颊摩挲着,而后一把钳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抬起。
“本座怎么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夫人?”
茯月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方才翻来覆去想事情想得头疼,又被妖侍服侍得太舒服,忘了居安思危,竟没有戒备玄霖,此刻她还陷在骨椅柔软的兽绒中。
对于野兽来说,随意被占领领地,当然是很值得生气的事,所以茯月也心虚得紧。
“我…我爱慕妖尊大人,妖尊夫人的名头,我势在必得,只不过先让他们熟悉熟悉,提前唤两声。”茯月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柔情似水。
她刚刚从梦中惊醒,发丝散乱,两颊泛着薄红,眸子中有盈盈一汪春水,看起来倒真不像是侵占别人领地的坏蛋,倒像是被放在领地里任人宰割的羔羊。
玄霖眯着眸子看她半晌,缓缓道:“他们?看来你在本座这重渊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是么?”
茯月内心感觉一凉,这大妖怎么不看她如何装可怜,专门抓住她说的话来挑刺啊!
“都是沾了妖尊大人的光。”
“巧言令色,恬不知耻!”
下一秒,她感觉她又被玄霖掀飞出去。如同前段时日在幻云海那般,她结结实实撞上了重渊宫的柱子,心口一阵发疼,然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茯月挣扎着抬头,她看到玄霖抬手,她被隔空提了起来,然后一道绳索将她缚在了柱子上,捆得结结实实。
那绳子大概有什么压制法力的妖术,茯月只觉得被捆上的那一瞬间,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琅画,问心,都给本座滚进来!”
两道黑色的流影从殿外飞进来而后变成人形,他们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大殿中的情形,察觉出不对,两人都当即跪下了。
“尊主息怒。”
玄霖站在台阶上的骨椅前,冷冷俯视着阶下跪下的二人。
“尊主?原来你们还记得还有本座这个尊主,本座差点以为着重渊宫要易主了。”
跪着的琅画与问心二人心中都捏了一把汗。
“现在古战场逃出封印的魔物,已有殷离那般善于伪装的。”玄霖扫了一眼茯月,“若是你们如此容易被区区一个外人蛊惑,本座倒觉得不如你们二人现在就去封印之地以身殉职,也好给自己留个体面,免得他日引狼入室,对不起左右护法的称号。”
“属下该死!请尊主责罚。”琅画与问心齐齐对着玄霖叩下。
殿内寂静了一瞬,而后是玄霖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自拔鳞片,三枚。”
茯月被捆在柱子上,明显看到跪在地上的二人身形颤了颤,然后二人齐齐起身,左侧颈部的皮肤显现了一排鳞片。
茯月刚反应过来这是要干什么时,琅画与问心已经动作迅速地拔下了一枚。她眼睁睁看着那枚鳞片被拔下后,在颈侧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只是不会流血。
一向沉默寡言的琅画都难得闷哼出了声,有多疼茯月虽然感受不到,却大抵也能猜的到。
“住手!”
脸色惨白的二人将手放到第二枚鳞片上时,忽然听到一声没什么力气却气势很足的声音。二人的目光诧异地转向茯月,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开口。
玄霖霜冷的视线慢慢地移向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