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在忙着清理地里的积水还要补种,有空的只有像许家这样没地的流犯。
许悠然和许嫣然一起去洗衣服的时候说了一嘴自己认识蘑菇,想上山摘蘑菇,被一起洗衣服的周家妇人听见了。
周家也是因太子一事被流放的,不过周家老爷官位低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他们一家没人被砍头,全都流放,好歹全须全尾到了小谭村。
和她们一起洗衣服的是周家二媳妇钱氏,听了姐妹俩的对话,钱氏羞羞答答凑过来,问能不能带她一起上山。
许悠然和许嫣然自然不会拒绝,两家在流放前也是相识的,流放后各自疲于奔命,已经许久没有来往,正好趁此机会重新走动。
她们约好在山脚等,钱氏没多久就来了,还带着两个人一起。
一个是钱氏的妯娌,周家大媳妇钟氏,还有一个许悠然见过,是陈淑娴。
上次见陈淑娴她还是瘦巴巴的,这次再见,她脸色红润了不少,身体也不那么瘦了,不是胖,是恰到好处的丰腴。
许悠然心想,不只是她家,其他流犯的生活也逐渐步入了正轨,而且似乎别家日子过得都不错,尤其是陈家。
她忍不住看了陈淑娴好几眼,心想自己一定要赚大钱,把自己还有家里弟妹都养得白白胖胖才好。
“长姐,你老看着淑娴姐干什么?淑娴姐都被你看得不自在了。”许嫣然悄悄对许悠然说。
许悠然一看,果然见到陈淑娴脸色怪异,她赶紧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雨后山上长了好多蘑菇,但有些蘑菇有毒,不懂的人不敢轻易摘。
许悠然一路摘一路介绍,大家很快就摘了满满一大框。
许家中午的饭桌上就多了蘑菇做的菜,尤其是烤蘑菇,刷上许悠然做的酱汁,大家都爱吃得不行。
许悠然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一家子都是喜欢重口味的。
清风镇云鹤楼,祝掌柜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唉声叹气,小二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这几日下大雨,酒楼里没多少客人,但这不是让祝掌柜唉声叹气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前几日他从一个食客口中听说南街有个卖饼的摊子,在饼上刷一层特制的酱料,那滋味绝了。
一开始祝掌柜听过就算了,可是没过半日,他又听到另一个食客说起那饼摊。
这下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于是遣人去调查了一番,带回来的结果让他震惊不已。
那饼摊子这几日没来开摊,却有不少食客冒着雨都要来看上一眼,生怕哪天摊子开了自己不知道。
而且饼摊的食客不仅是普通人家,还有时常上酒楼吃饭的富贵人家都尝过,都是念念不忘。
那酱料真的这么有滋味?
祝掌柜抓心挠肺惦记了好久,后来又知道饼摊的老板来自家酒楼里兜售过酱料,却连门都没进就被小二轰了出去。
气得他当场把小二臭骂一顿,又罚了一个月工钱。
但这心里的惦记一点都没少,以至于他这几日都没好心情。
“掌柜的!”另一个小二从外面飞奔回来,凑到祝掌柜耳旁低声说:“我方才采买回来经过南街,那家饼摊子开摊了。”
祝掌柜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快带我去看看。”
许悠然和谭桃花好几日没来镇上摆摊了,今日来准备了两百多张饼,反正饼耐放,今日卖不完明日还能买。
不过她们没想到一开摊就有许多客人,把摊子都给围起来了,没一会儿就卖出十几张饼,两百张说不定不够卖呢。
“别愣着,快挤进去看看。”
祝掌柜一到南街的饼摊子前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好运楼的关掌柜!
“快快快,你也挤进去,别落了下成。”祝掌柜连忙吩咐跟来的小二。
好运楼的关掌柜也看见了祝掌柜,两个老对家站在一起,眼神几次交汇,皆是火光四射。
好一会儿,两个小二才拿着一张饼出来。
两个掌柜顾不得脸面,一拿到饼就咬上一口,芥末酱的味道十分霸道,瞬间俘获了两人的味蕾。
祝掌柜三两下把饼吃完,顿时拉下了脸,暗道怎么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这么棒槌呢。
只有一张饼,味tຊ道还没尝出来呢就吃完了。
小二确实是机灵的,一下猜出掌柜的心思,他苦哈哈说:“这饼摊子生意太好了,怕后来的人没买到,每人每次只能买一张。”
关掌柜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看着围了外三层里三层等着买饼的人,两位掌柜都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把这个酱料拿到手。
许悠然伸了伸懒腰,腰和肩膀都酸得不行。
终于卖完了。
不过还不能放松,时间不早了,她们要赶紧收拾回家。
正收拾着,两个年轻小伙子走到摊子前,许悠然头也没抬说道:“对不住啊,饼都卖完了,要是想吃明日请早。”
云鹤楼的小二忙道:“两位小娘子,我是东街云鹤楼的小二,我家掌柜的想请两位小娘子一聚,不知道两位能不能赏个脸?”
好运楼的小二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恨自己嘴不够快,让人抢先。
他连忙也道:“两位小娘子,我是西街好运楼的小二,我们家掌柜的也想请两位小娘子一聚。”
许悠然本来要答应去云鹤楼了,没想到好运楼也派人来。
许悠然不清楚两家的关系,但两家是老对手,要先去哪边?
谭桃花没想那么多,“我们要赶着回村,哪里近就去哪里吧。”
云鹤楼的小二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咱们云鹤楼近。”
好运楼的小二不甘落后,“咱们关掌柜和祝掌柜也是老交情了,正好打算找时间去云鹤楼拜访,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行,就这样吧。”许悠然道。
云鹤楼的小二瞪了好运楼的小二一眼。
好运楼的小二一个白眼还回去。
他们好运楼因为远落了下成,可他也没让云鹤楼占多少便宜,至少两家掌柜是一起见这两位小娘子的,最终谁能拿下酱料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