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之际,强烈的冲击力让汽车内的安全气囊瞬间弹出,车体碎片四处飞溅。
阮云汐耳鸣阵阵,只一瞬,五脏六腑仿佛要冲出身体。
浓烈的血腥味混杂汽油味刺鼻,呼吸突然变得艰难。
模糊间,警车、救护车的鸣笛声陆续响起……
还有她爸妈,似乎也在笑着走向她。
传闻将死之人才会见到故去之人,她……快死了吗?
如走马灯般,那些细碎的片段不断涌出。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天,父母打骂她,嘴里不断咒骂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你哥哥!”
霸凌她的同学诅咒她:“哑巴哑巴不开口,前世是条哈巴狗……”
绝望兜头浇来,岑亦瀚从黑暗中伸出手:“我罩你。”
……
阳光下的他,是那样耀眼。
可再来一次,她好像还是会忍不住伸出手……
可是来不及了,眼皮好重,身体好痛。
她听见声声沉重的叹息:“好可惜,多年轻的女孩子。”
眼泪从眼角滑落瞬间,手跟着重重垂下。
……
另一边,澜庭别墅区。
岑亦瀚将将把车停稳,却发现家中一片漆黑。
一股不安感袭上心头,他慌忙的打开了家门。
玄关处他的拖鞋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而阮云汐的拖鞋却消失不见。
总不能走这么快吧,他还没有好好跟她告别。
他往卧室走去,关于阮云汐的痕迹还在,她身上的肥皂清香,走廊上的照片墙……
明明什么都在,却什么都找不到了!2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机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安静长出獠牙,撕人心肺。
旋即,他却笑了。
“等她的气消了,她就会回到我身边的。”
离开自己,她能去哪里?
挂断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赵晚落。
冷倦陡然涌上心头,接起瞬间强压了不耐:“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赵晚落的声音有点颤,语气里满是兴奋,“能跟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好?好在哪里?”此话一出,岑亦瀚意识到失态。
为什么阮云汐不能像她一样,争上一争?
是自己不值得吗?
两相沉默,岑亦瀚挂了电话:“对不起,我有点累了。”
自己只是累了,休息一阵就会好的。
……
三天后,岑氏集团会议室。
岑亦瀚还是没好,胸口闷痛得更厉害了,两片止痛药下肚还是未能缓解半分。
他手按在胸口,额头冷汗阵阵。
助理马上中止了会议,直奔医院。
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助理在挂号,岑亦瀚倚坐长椅,很奇怪,按压着的心脏突然不痛了。
路过的护士在讨论。
“三天前送来的那个出车祸身亡的女孩好像还没找到家属,至今遗体都没来认领。”
“是啊,长得这么漂亮,可惜了。”
“还是赶紧把遗物转交给找警官吧。”
话音将将落下,岑亦瀚也将视线落在了护士手上用封装袋装好的钻戒上。
他心尖一颤,这不是他送给阮云汐的戒指吗?
只一瞬,他又收回视线。
阮云汐开车他又不是没见过,蜗牛般的行进速度,她怎么会出车祸呢?
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这枚戒指又不是什么限定款,可能是撞了款式吧。”
可护士经过他面前时,他却看到封装袋上贴的标签上写着的名字——阮云汐。
他的大脑如雷轰般,霎时一片空白。
等到护士走远,他才慌忙追上,声音微颤:“你说前几天出车祸死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护士很明显被吓了一跳,她凝着岑亦瀚那双猩红布满血丝的眼眸不由得退后一步。
“叫……阮云汐吧。”
岑亦瀚踉跄几步,抓过护士的手,嗓音好似被撕裂:“怎么会,不可能!”
身旁另一名护士赶紧上前将她护在身后:“遗体还在太平间呢,警察确认过了的。你要是她的家人,就赶紧让她入土为安吧。”
岑亦瀚愣了一瞬,发了疯般跑向负一楼太平间。
身后,赵晚追了过来——
“亦瀚,你要去哪里?”
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阮云汐!
太平间里阴寒,工作人员将他带到写有阮云汐名字的柜门前。
“节哀顺变。”
工作人员垂眸,双手拉开柜门,箱体一寸寸抽出,熟悉的衣裙一寸寸熟悉……
就在这时,一只手抵住柜门,遮住了岑亦瀚视线。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