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之推门进去,空荡荡的病房里,脸色惨白的小姑娘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病床上,抬着水凌凌的眸子,正盯着他。
他转身关上房门,见她脸色这样不好,梁聿之心疼,今天险些就永远的失去她了。
唐西絮眼睛里氤氲出微微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碎。
她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贵花朵,哪里经历过这些。
梁聿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角带泪。
唐西絮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梁聿之,脸上怎么受伤了?”
他低哑的嗓音带着一点温柔:“没事,不用担心。”
他左右脸分别挨了傅承和田世琛一人一拳,这俩跟商量好似的,打的还挺对称。
“疼不疼?”
“不疼了。”
她朝他伸手,脸上委屈的不行。
梁聿之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她一双小手,她的手好软。
“梁聿之,我今天好害怕。”她长睫上挂着泪珠,娇声啜泣:“我好害怕……”
她每哭一声,梁聿之心里就多疼一分。
唐西絮娇嫩白皙的手腕上两道红的扎眼的绳痕,她细皮嫩肉的,麻绳磨破了一层皮,上边涂了消毒碘伏。
别说是磨破了皮,就算掉根头发他都心疼。
他捧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手腕上的伤口,耐着性子一声一声温柔安慰:“不怕了,坏人已经抓起来了,没事了。”
唐西絮垂眸看着他的动作,早就哭的梨花带雨。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在他的腰间,脑袋靠在他胸口处,低声哽咽道:
“你抱抱我,抱一抱我不就不怕了。”
唐西絮鼻息处传来他身上清冽的薄荷烟草味,让她莫名心安。
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沸腾的血液在体内蔓延。
“好,我抱你一辈子。”
梁聿之本来觉得自己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就算继续忍下去又能怎样?
可经过这件事儿让他明白,他不能没有她,他离不开她。
无论她跟谁在一起,梁聿之都不能安心。什么配不配得上,他都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她是明月,他是瘾徒,他想揽明月入怀。
既然明月只能悬于天际,那他就努力做那颗能够得到她的星星。
他想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保她岁月静好,事事欢愉。
总之,他要走到光亮处,走到她身边。
……
唐西絮用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抬眸看向梁聿之,眼睛里晶亮晶亮的:“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爱你。”
话音刚落,唐西絮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略显强势的吻上他的薄唇。
梁聿之脑子骤然一空,心里波涛汹涌,一股热意直冲心头。
下一瞬,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反客为主,这是他朝思暮想的柔软之处。
突如其来的回吻像是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唐西絮顿觉脸上一阵燥热,沉溺在他身上的薄荷烟草味里。
梁聿之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隐隐暗香。果然,她的嘴巴跟他无数次幻想的一样,又甜又软。
由浅入深,灵巧的撬开齿关,扣着后脑勺加重。
梁聿之被被压抑多年的欲望一触即燃。
贪婪的掠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强势而具有掌控性,温热的指腹贴在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炽热缠绵。
她被吻得全身发麻,呼吸渐渐加重,吻技生涩的回应着他。
她很紧张,也很高兴。
……
良久,梁聿之松开她。
寂静无声的病房里,两人的呼吸声都很重,气息缠绵难分。
唐西絮晶亮的眸子里泛着浅浅笑意,脸上染着烫意,问他:“我甜吗?”
梁聿之真纳了闷了,这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一身勾人本事。
他喘着粗气:“甜。”
五脏六腑哪哪都是甜的。
梁聿之目光顺着她娇艳欲滴的粉唇往下挪,划过纤细白皙的脖颈,眼神定格在两根精致漂亮的锁骨上。
他一时只觉气血上头,喉结上下滚动一道,再不移开视线,只怕下一刻就要失控。
他抬眸看着她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伸手覆上,指腹轻轻摩挲。
原本还好好的,唐西絮却突然敛了笑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梁聿之瞬间慌了,这怎么亲个嘴还给亲哭了,是他刚才太用力给弄疼了?
“抱歉。”梁聿之嗓音磁沉温柔的简直能把人溺死:“对不起,忘了你还在生病。”
田笙望着时梁聿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气呼呼的把人推开,轻哼一声,:“你好讨厌。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拒绝我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你还说咱们不熟不认识,你还删我微信,你还说我的爱廉价。”
唐西絮就是个娇气包,从小到大半点委屈没受过,唯一的委屈是梁聿之给的。
人总得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他拉着唐西絮的柔若无骨的手,狭长的黑眸里透着说不尽的爱意,嗓音低哑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嘴贱,我不该说那话。”
唐西絮声音哽咽道:“当年你为了我把罗阳泽打残,你干嘛要这么冲动?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偏偏选了最极端的那一种。坏人是得到惩罚了,可是你也赔上了最精彩的四年,你知不知道自己当年考了708分,全市前十。”
“梁聿之,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混蛋的混蛋。你不仅混蛋,你还又笨又傻。出了事情全部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明明还喜欢我,却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推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没有你,我怎么好?”
梁聿之心里被她哭得发软:“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打。”
他说着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唐西絮固执的给躲开了。
“如果不是罗阳泽把我绑走,我阴差阳错从他那里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别人说?”
梁聿之没有犹豫:“是。”
“我还记得你高考之前在黑板上写了你想上理工大,可是理工大被牢狱取代了,值吗?”
“陆爷做事从来不问值不值得,只看愿不愿意。”
为她,不悔。
唐西絮心脏突然停滞一瞬,抬手抹了把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娇气的轻哼一声,把眼泪都擦在他身上。
“既然不悔,那你就得在我身边一辈子。”
梁聿之把人圈进怀里,压抑着哭腔:
“好。”
“梁聿之,从今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不管未来有风还是有雪,我都会紧紧的拉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下去。你有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你有不开心的事也要跟我说。”
“好。”
唐西絮搂在她的腰间更收紧了几分,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她很安心。
梁聿之,我要把你从数九寒冬的风雪里拉出来,带你去暖阳春日看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