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初絮主动去抱他。
“我报了警,也没受到什么伤害,警察很快就来,我们不管了。”
桑初絮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担心。
她怕这个人真的在他手底下出事,而他又要负什么样的责。
裴麟州的呼吸沉重。
柔软的胳膊抱着他,尽力抚平他的愤怒。
桑初絮还没有把裴麟州带出卧室,警察便赶来。
一行七八个人。
为首的看到裴麟州先是一愣,随后惊讶开口:“郁白,桑初絮?”
桑初絮心累,为什么这种时候都能碰到熟人。
裴麟州不再去看地下那个血肉模糊的那个人。
率先起身把桑初絮抱起来。
将她的脸藏在怀里,不让她去看地下那恶心又可怖的一幕。
桑初絮只听到他声音有些低哑地说:“人交给你,你们放过,我也不会放过。”
他是在对刚刚那位警察说吧。
“我明白,只是可能要你们辛苦去趟局里,做个笔录。”
“嗯。”
身后的几个警察上前把地下那人的手铐起来带走。
桑初絮这才抬起头。
裴麟州的神色有些阴沉,可目光却温柔的不像话。
“吓到了吧,别怕,阿岁不怕。”
裴麟州捧着她的脸轻抚。
相比之下,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桑初絮问:“你怎么了?”
裴麟州良久扯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有点想你。”
桑初絮抿着唇:“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心思说这些。”
裴麟州抱着她死死按进怀里。
“幸好你没事。”
幸好,幸好。
两人坐警车到警局去做笔录。
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郁白。”
身后的声音叫停了他们的脚步。
是那个警察。
桑初絮看向身边的男人:“你们聊,我去外面等你。”
可裴麟州却不愿她离开半步,扣紧了她的手:“就在这,哪里都不许去。”
桑初絮被他的表情震慑地收回了刚刚的话。
那位警察却突然笑了一声。
“占有欲还是这么强,在这里她很安全,不会有事。”
裴麟州毫不客气回应:“我若去晚一点,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桑初絮知道他对外冷漠,可这怎么对警察也不客气。
不过当事人并没在意。
“是是是,傅少说的对,我们接受批评。”
警察的视线一转,放在桑初絮身上,难以掩饰的惊讶。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桑初絮第一次觉得嘴巴可以用来摆设。
她该怎么回复。
你好?我不叫桑初絮,并且我不记得你了?
这件事她即使亲身经历也还是觉得狗血。
裴麟州低声解释:“她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家,那个人也请你们警局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心,改天空了再约。”
桑初絮就这么被他牵着离开警局。
“刚刚那是谁?”
“箫程。”
桑初絮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裴麟州失笑:“你不记得我,难道还能对他有印象?”
桑初絮看了他一眼。
“傅医生吃醋?”
空气中都有点酸。
裴麟州没应声。
回家后桑初絮正准备开灯换鞋,后背却贴上了灼热的温度。
裴麟州的双手像是铜墙铁壁般把她抱在怀里。
周围安静的不像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怪我没照顾好你,让你经历了这些。”
裴麟州自责的声音让桑初絮有些无措。
怎么连这也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事发突然,谁也无法预料。
桑初絮挣了挣他的怀抱,想要离开。
却被更加用力地抱紧。
“阿岁,别推开我。”
他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闭上眼,她被扼住脖子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他害怕自己像五年前那样护不了她。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裴麟州,谢谢你。”
谢谢你来了,及时赶到。
桑初絮说完感觉到腰上的手臂放松了力道。
握着她的腰肢,把她转了个方向。
两个人面对面,在这昏暗的室内彼此的呼吸交融。
桑初絮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却在裴麟州低头覆上来时慌忙错开脸。
呼吸有些急促。
脑海中忽然闪过傅老夫人的那段话。
他们之间的相遇,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她是个成年人,可以独立思考。
可面对那完全空白的五年,她就像个无知的孩童,没办法不去想别人说的那些话,从而作为依据。
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亲人。
而今天发生的事,他的状态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可能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桑初絮承认,这段时间裴麟州确实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也只是好感。
可裴麟州对她过于偏执的爱让她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她无法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进入这段感情。
这对她来说不容易。
而裴麟州对她的种种行为,都像是情侣之间发生的,让她一次次迷失放纵自己。
这是不对的,她可以道歉,可以接受他的谴责。
被拒绝的裴麟州有些愣神。
指尖轻颤着抚上她的脸。
“怎么了?被吓到了是吗?阿岁,有我在,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桑初絮呼吸逐渐加快。
“傅医生。”
又是这个疏离的称呼,裴麟州的指尖缓缓收缩。
压抑的情绪快要爆发。
“阿岁。”
他是哪里又不如她的意了。
还是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话。
“我惹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我改,只是别再拒绝我了。”
一次次如此,他受不住了。
桑初絮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拉开腰上的手。
轻声解释:“傅医生,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甚至是结婚,对你的感情,也远不如你对我的,这对你不公平。”
裴麟州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冷笑了声:“不公平……你也知道不公平。”
桑初絮无颜以对。
“阿岁,我不强求你能像我爱你那样爱我,我只要你陪着我,别再离开,阿岁,你别再把我往外推了。”
他的心在那五年间早已忘记了疼痛。
可听到她漠然疏离的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加深了痛感。
“你别这么对我……”
裴麟州不顾一切把她抱进怀里,撕咬她的唇。
再遇到现在,这张嘴就没说过一句他爱听的话。
像一把一把尖利的刀子往他心上扎。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桑初絮被他咬的吃痛,被迫承受他的怒气。
裴麟州的吻落在她耳后,往下是脖子。
在他想要继续往下时,桑初絮身体猛地一颤,恢复了清醒。
“裴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