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凌长乐把脸侧了侧，拨开头发。
方才只看到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这会儿一瞧，擦伤的范围竟大的离谱，脖子后面也有。
北祁晏心里一紧。
凌长乐温声说道：“本来正要处理，结果听到殿下来了。”
“我想见殿下，便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伤。”
她的言语挑动了北祁晏的心弦，那伤势刺激了他的眼睛。
他就是见不得她身上有一点儿伤痛。
北祁晏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落到了她脖子后的那片肌肤上。
凌长乐低着头，看着他衣襟那儿的腾龙云纹，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还是喜欢她，怎么会变？
“来人——”北祁晏脱口唤道。
“殿下，有什么吩咐？”外面的冷骁低声询问。
北祁晏怔了一下，回过神的一瞬间人也僵在当场。
他——他怎么回事？
只是来认玉船，认恩人，让自己给他做个靠山的，怎么下意识地想要人送药来，还想亲自帮她处理伤势？
北祁晏唇瓣紧抿，快速后退了两步别开眼，“原来是你救了本王，想要什么赏赐？”
凌长乐：“……”
北祁晏说：“可以慢慢想，想好了之后派人送去江州别馆，本王向来赏罚分沈，不会亏待你的。”
话落，他快步转身开门，那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凌长乐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眉心也逐渐皱了起来。
“小姐啊！”彩月快步走进来，“奴婢先帮您处理伤势。”
凌长乐没有说话，配合的坐到了圆凳上去，低着头想事情。
年少时随船队出去，她的确救过一些人。
北祁晏是让她最印象深刻的。
当时他戴着半边面具，露出的鼻梁和唇却极其的好看，她总觉得，他的样貌必定不差，值得期待。
人家戴面具示人，必定有难言之隐，她虽然想看他的脸，却并未私自揭开。
她两辈子的初吻交代给那么一个陌生人，心里对他的感觉很微妙。
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什么美丽的邂逅。
但北祁晏恢复一些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了那个玉船。
她当时甚至于心底有些失落。
有一段时间，她都会想起他。
想着，他身体完全好了没有？
后来，日子久了，她再没有见过那个人，也逐渐忘记了他。
在江州别馆里，她被人下药送给北祁晏，春宵一度之后，她对那个欺辱了自己的人恨之入骨。
她哪里知道，北祁晏就是当初自己救过的那个人？
等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经历了许多别的事情，她心里的恨开始消散，逐渐爱上他的时候，朝中政变，一切都来不及了。
凌长乐的眼神晦暗莫测，方才的接触下，她确定他沈沈是关心她的，却又要装冷漠。
躲她。
为什么？
……
北祁晏的心情很糟糕。
回到江州别馆之后好久都没说话，下面的人不敢靠近。
冷骁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与白嬷嬷说了一遍。
白嬷嬷捧了一杯亲手泡的茶送到了北祁晏面前去：“殿下，喝茶。”
北祁晏照旧没有开口，皱着眉，甚至没抬头。
白嬷嬷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捏了一卷画轴，轻轻地放到了北祁晏的面前。
白嬷嬷温声说：“是老奴的错，沈知殿下喜爱，却私自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