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适?”闻言,管幼笙忍不住发问。
她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假千金哪里合适做裴家的主母?
许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裴祁言嗓音淡淡,缓慢开口:“据我所知,管小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六岁时才作为养女来到管家。”
管幼笙略微抬了抬眸,视线落在裴祁言脸上。
裴祁言如果想查她的身世并不难。
裴祁言继续说道:“北城各个世家豪门向来讲究门当户对。”
说到这,裴祁言视线缓缓落在她脸上几秒,随后慢条斯理开口:“但是,我不一样,我恰好需要一位背景干净,无依无靠的太太,好能堵住董事会那群老家伙的嘴。”
管幼笙嗓音平静:“可背景干净又无依无靠的女人多的是,不是吗?为什么裴总偏偏挑中我?”
空气安静两秒,随即裴祁言轻笑出声,许是没想到管幼笙在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发问,顿了两秒裴祁言才缓慢开口:“因为,管小姐别无选择,不是吗?”
这话直戳要害,管幼笙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裴祁言说得对,他或许有很多个选择,但她只有这一个。
裴祁言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背景平白无依无靠的太太,而是一个背景清白无依无靠,又好拿捏的太太。
她如今的处境,放眼整个北城,除了裴祁言没有第二个人能帮她。
管幼笙轻轻抿了抿唇,做了一个决定。
须臾,她重新开口:“那么裴先生需要我配合您做什么呢?”
裴祁言挑眉,轻轻偏了偏头,笑道:“管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管幼笙唇角划过一抹淡笑,眼底带着无奈:“毕竟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裴总一开始不是就说了,这是一桩生意。”
裴祁言唇边的笑意凝了凝,随即淡声开口:“自然是要管小姐履行作为裴太太应当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管幼笙表情微顿。
作为裴太太应当履行的责任和义务是指……包括夫妻义务吗……
想到这,管幼笙脸颊逐渐有些发烫。
见状,裴祁言淡声道:“管小姐放心,婚后管小姐只需在必要的时候配合我,在人前掩人耳目即可,至于夫妻之间的其他义务,裴某向来不热衷。”
管幼笙这才放下心,轻轻点了下头:“好。”
顿了顿,管幼笙:“时限呢?”
总不会让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人,一直占着裴家主母的位置。
“一年。”
说着,裴祁言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放在管幼笙面前:“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摆平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一年以后我们离婚,婚姻期间我会帮助你摆脱管家的掣肘,保证你一年后的自由。”
“管小姐意下如何?”
管幼笙没答,她收回视线低头翻了几页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视线顿了顿,那上面除了刚刚裴祁言承诺的,还多了一条财产分割。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离婚后她可以拿走裴祁言名下三分之一的不动产,甚至还有百分之二的l.t集团的股份。
l.t集团归属裴家,是目前最大的跨国企业,旗下子公司无数,而裴祁言则是l.t集团总裁,也是集团最高领导人。
管幼笙皱了皱眉,意思就是,她结个婚再离婚就能平白得到近九位数的资产?
只需要她人前做戏,人后并不需要什么实质性的付出,在商言商,这份合同怎么看都是她占了裴祁言的便宜。
顿了顿,管幼笙开口道:“最后一条,或许裴先生可以修改一下。”
裴祁言挑眉:“怎么?”
管幼笙放下合同淡然开口:“你我各取所需,这桩婚姻裴先生已经帮过我很多了,人不能太贪心。”
闻言,裴祁言心中了然,他笑了下:“随你。”
说完,他低头在合同上龙飞凤舞签下“裴祁言”三个字,然后将合同和笔一同推至管幼笙面前。
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嗓音淡淡道:“管小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签好后,管幼笙留下其中一份,将另一份重新推回裴祁言面前。
裴祁言垂眸扫了一眼,随后收起合同起身:“如果能管小姐不嫌弃今晚可以留在这,明天我上午我亲自过来接你一起去民政局登记。”
闻言,管幼笙下意识摇头拒绝:“裴先生不必为了让我安心就把房间让给我,况且这间房应该价格不菲。”
全北城最好的酒店的顶楼套房,一晚的价格多半要超出她的想象。
虽然她从小锦衣玉食养在管家,但管家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豪门,跟裴家这种顶级豪门没法比,况且管家甚少让她接触外物,寻常名媛千金所享受过的纸醉金迷她并没有享受过,相比之下她更像是管家养在屋子里的精致玩偶。
管幼笙睫毛轻轻抖了抖:“还是我离开。”
“把房间让给未婚妻住有什么不对吗?”裴祁言淡淡发问:“怎么?管小姐今晚难道还打算回管家?”
管幼笙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什么又点了下头,顿了几秒,她开口嗓音低低道:“户口本,还在管家。”
“这个好办。”裴祁言唇角勾着一抹淡笑:“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然后亲自陪你去管家拿户口本,顺便拜访一下管总。”
既然如此,管幼笙便不能拂了裴祁言的好意,况且她一时半会儿似乎也寻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去处。
顿了顿,管幼笙抿了抿唇:“那就多谢裴先生了。”
闻言,裴祁言轻笑了下,没再说什么,俯身捞起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出房间。
关门前还不忘回头温文尔雅地说一句:“晚安,管小姐。”
管幼笙礼貌回应:“晚安,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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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秦风早已等候多时。
见裴祁言走出来连忙低声汇报道:“九爷,已经查清刚刚宴会上管小姐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了。”
裴祁言不疾不徐地迈开长腿走上电梯,没开口,示意他继续说。
而后,秦风言简意赅地将宴会上的事重复了一遍。
随后,“对管小姐无理的人已经找到了,您想怎么处置?”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脸色冷得有些骇人,狭窄的电梯里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
而立在裴祁言身边的秦风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凭借他跟在裴祁言身边这么多年身边的经验,那人多半是凶多吉少。
片刻,电梯降落至一楼。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裴祁言大步走出去。
与此同时,男人薄唇轻启,嗓音透着彻骨寒意:“哪只手碰过管小姐?”
“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