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子里的靡靡之音,夏荷花一阵窃喜。
“以后你小姑子嫁给了陆野,摩托车不还是你的?”
陆美兰已经回来了,拉着一张脸,不高兴。
她和丈夫回来的路上,自行车爆胎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只好推着回来,脚都走起泡了,又累又乏。
尤其听说弟弟是骑摩托车回来的。
从城里到家,才不过用了十分钟,两下一对比,她委屈得不行。
在母亲的安慰下,情绪才稍微好转。
“妈,刘昌萍长得不咋滴,万一我弟不愿意怎么办?”
“那就由不着他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沾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得负责。”
这年头,谁睡了归谁。
睡了谁娶谁。
作风问题,是大问题。
“也是,不过,咱们多久进去捉煎?”陆美兰等得有些不耐烦。
陆野房间里吱呀吱呀的声音,让她有些口干舌躁。
“等吱呀声再快一些的时候。”夏荷花很有经验的说。
“嗯!”陆美兰挑了挑眉,看向楚湘儿的院子。
一想这个狐媚子,即将被自己赶走,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湘儿,你手咋就这么巧?瞧这花儿画得,跟真的一样。”
刘老娘有一搭没一搭的找楚湘儿聊天。
其实就是不想让湘儿睡,拖着她。
得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丈夫是怎么背叛她的。
不然效果不好。
看到丈夫和别的女人甜蜜之后,她就能死心了……
“您过奖了,我瞎画的,哄孩子玩。”楚湘儿礼貌地应和着刘老娘。
其实她画的是《本草纲目》。
不光画下植物,旁边还用文字标注了它们的气味、主治和附方,烂熟于心。
四年前,楚湘儿考上了医学院,中医学专业。
但在上大学和嫁给陆野之间,她选择了tຊ后者。
她今天画错好多了,因为心里止不住的想念丈夫。
想到清晨自己在丈夫怀里醒来的场景,她一双美丽的杏仁眼里,泛起阵阵涟漪。
不知陆野有没有在想她?
此时,陆野正在族长家看电视。
老族长非常高兴,让自己的老太婆小心伺候着他,因为这小子不合群,一直表现得很高冷,不食人间烟火。
现在能来这里,和大家打成一片,培养感情,有进步!
值得表扬!
“哎呀,族长奶奶,您不能这么偏心,光给小野喂水果吃,不给我们吃!”
村里年轻的后生,见族长的老婆子,亲手给陆野剥橘子,都嫉妒得不行。
“我偏喂给他吃。”老太太鹤发童颜,跟个老小孩似的,任性又固执,“他是大先生,你们是大老粗,还想同等待遇?”
这个时代,通常尊称两类人为先生。
教书的,称为教书先生。
行医的,称为大夫先生。
兽医,不包括在内。
“咦~~”后生们发出不满的声音,但并不是真得不满,都觉得好玩。
因为平时大家见到族长,都毕恭毕敬,自卑而礼貌,没人敢造次。
但陆野敢。
陆野歪在太师椅上,跟瘫痪似的。
族长奶奶剥橘子,喂他嘴里,他也吃,乖得像只狗。
不,就是个大baby,得宠着。
似乎他被人投喂,是理所当然的。
谁有意见都不行……
这是真正的爷!
电视里正播放《西游记》。
嫦娥仙子翩翩起舞。
可陆野看到的画面,却是楚湘儿在翩翩起舞……
可恶啊!
这些渣渣,害得他有家不能回,有妻不能搂。
不过,应该快了。
陆野抬腕,看了眼机械手表。
“刘大娘,咱们也休息吧?”楚湘儿累了一天,眼皮直打架,实在撑不住了。
明天早晨还得犁田。
准备栽水稻了。
布谷鸟天天叫,再不栽就晚了。
刘老娘笑笑,“耽误你了,我上了年纪,就想晚睡会,不然老起夜。”
“那……我再陪您一会。”
楚湘儿怕老人家单独上厕所,再摔着,只好强压下困意。
等陪老人家上好厕所,再各自睡去吧。
正说着,突然传来敲洋瓷盆的砰砰声。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家进贼了!”陆美兰焦急的声音响彻夜空。
“啊?”进贼了!
楚湘儿大吃一惊,赶忙穿上拖鞋,拿起平时放在床头的防狼棍,就往外跑。
刘老娘心里一阵大喜。
成了!
这下帅帅的陆野,就是她的女婿了,两家合一家,亲上加亲!
刘老娘拢了拢头发,迈着小脚也往外跑。
嘴里忍不住已经把迎亲小调哼上了。
开心!
“贼在哪里?”楚湘儿跑到隔壁院子,急促问道。
陆美兰吓得哆哆嗦嗦,指向陆野的房间,“就在屋里。”
刚才,她和母亲冲进去捉煎,猛地拉开灯,却发现卖力耕耘的男人,不是陆野。
惊得母女俩又跑了出去,以为是贼。
然后里面的人,就把门顶上了……
“啊?”楚湘儿闻言,魂都吓飞了。
她丈夫还在里面睡觉,万一被贼人伤了怎么办?
“陆野!”楚湘儿大喊一声,狠狠撞过去,“嘭!”
“别撞门,野哥不在!”陆二楞也差点吓死了。
他正奋力耕作到高峰时,门被踢开了,给他吓得一下子僵住了。
现在他和女人分不开了。
只能带着女人勉强爬到门后,用桌子将门顶住。
刘昌萍也意识到睡错人了,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劈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身上的腥味,让她作呕。
怎么办?
以后她怎么见人啊?
怎么办啊!
楚湘儿感觉此人声音有点熟,停止撞门,蹙眉问道,“你是谁?”
“我是二愣,野哥让我来帮他东西,谁知我一进门,就被贼人压了!”
陆二楞表现出自己才是受害者,声音带着惊恐,“野嫂,快帮我喊野哥来,我害怕!”
“哦!你当心点,我这就去喊!”
楚湘儿应了一声,跑去找丈夫了。
“我的天老爷,这让我怎么活!”
刘老娘此刻已经知道女儿搞错人了,喜悦瞬间变成惊恐,一下子瘫在地上,双手拍着地大哭。
那陆二楞她见过,又黑又臭,是个肮脏的懒汉。
一年都不洗一回澡的懒汉!
可怜她如花似玉的女儿,竟委身于这种人!
“夏荷花,陆美兰,你们两个贱人,还我女儿清白!”她扑上去就撕扯亲家和儿媳。
夏荷花和陆美兰被骂得一脸颓败,不敢还嘴。
关键时刻,还是刘昌盛聪明,“咱把门砸开,藏起陆二楞,回头一口咬定是陆野干的。”
“这主意好!”
陆美兰一拍手,拉住刘老娘,“婆婆,你继续哭,骂陆野!”
刘老娘领会到了,立刻又拍着地开哭,“陆野,你怎么能睡我清白的女儿?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呜呜呜……”
“陆野,你敢睡我妹子,我和你拼了!”
刘昌盛煞有介事的大喊一声,拿着凳子就去砸门。
没看到黑暗处,一个身影迅速闪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