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礼赶来时已是深夜,他陪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夏烟,在四下无人的长街上发酒疯。
那天的月亮又大又亮,圆润得无比美好。
而夏烟正是在那寓意着团圆的满月下,趁着醉意揪住了季时礼的衣领。
季时礼比夏烟高出不少,为了抓住他的衣领,夏烟只能费劲地踮起了脚尖。
因为喝醉了酒身体使不上力,于是夏烟整个人便直接贴在了季时礼身上。
两人贴得极近,夏烟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喷洒到了季时礼脸上,而夏烟也闻到了他身上特别的檀木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但季时礼却没有动作,纵容着她的任性。
见季时礼没有抗拒,夏烟便愈发的大胆了起来。
那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直呼季时礼的大名,也是她第一次逾越二人之间的关系。
夏烟借着醉意,牢牢地抓住了季时礼的衣领,她看向的季时礼的眼神虽迷离,但也露骨。
那绝不是一个小辈看着长辈的眼神,而是一个女人看着男人的眼神。那眼神中迸发的爱意有如实质,刹那间便灼伤了季时礼。
季时礼移开了眼神,刚想要说:“小烟,你醉了。”却被夏烟轻声打断。
夏烟轻声细语,像是耳鬓厮磨地呢喃:“季时礼,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好多年。”
夏烟的声音不大,但那一字一句里包含的情愫却一分不差地传达到了季时礼心里。
就在季时礼恍神的片刻,夏烟颇有些轻佻的踮起了脚尖,想要强吻季时礼。
季时礼当即便回过神来,冷着一张脸用力地推开了她。
夏烟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便听到季时礼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一丝微怒:“夏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是你小叔,你清醒一点!”
夏烟虽然醉了,但她不傻。
再加上刚刚被季时礼那么一推,她酒已经醒了一半。
刚刚脸上面对季时礼的柔情已不复存在,此时夏烟冷冷勾唇,自嘲一笑。
夏烟本就不是热络的性子,为数不多的热情尽数给了季时礼。
此时听见季时礼带着怒气的话,她哪里还能不懂季时礼的意思。
这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直呼季时礼的大名,同样也是季时礼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但不同的是,夏烟是带着爱意,而季时礼却是带着怒火。
夏烟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回复道:“我知道了,小叔。”
‘小叔’两字夏烟咬得极重,像是心有不甘,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季时礼,他只会是你的小叔啊……
随后,夏烟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坐上了出租车匆匆回到夏家。
在冲进夏家关上大门的下一秒,夏烟便立马背靠着门坐了下来,嚎啕大哭。
夏烟从小便是最骄傲的,她要求自己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同样也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掉眼泪,哪怕是她最爱的小叔面前。
夏烟几乎哭了整整一夜,从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她的心里便只喜欢过季时礼一个人,至今为止,她已经喜欢了季时礼整整四年。
她鼓起了巨大的勇气,逾越了辈分与年龄的差距,借着一点酒劲跟季时礼诉说心意,可却得到了她最不想要得到的答案:季时礼不愿意和她一起偷吃禁果。
哭过一夜后,夏烟终于清醒了。
既然季时礼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那她便继续在他身边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至少,她是季时礼最为疼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