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没有婚礼、没有钻戒、没有彩礼。
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穷小子霍励承。
七年后,他功成名就,却有了贴身秘书。
而她只是他嫌弃的家庭主妇。
多年的隐忍,在唯一的亲人去世后,她放弃了⋯.
然后,乔茵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霍励承,我们离婚吧。
客厅里,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不行。”
金属的碰撞声响起,霍励承厌烦的看了乔茵一眼,根本没把离婚两个字放在心上。乔家已经倒了,她一无所有,以为搞这种手段就能吓到他么。
“离婚对公霍的名誉损失太大,
乔茵的心直直的坠了下去。
他说不行。
不是因为他还爱她,而是因为公霍的利益。
最后一点心口的余火似乎都消失了。
她声音转冷:
“你我离婚,刚好你可以娶你的心上人。”
霍励承一愣,舌头顶了顶上颚,眸色转深:“她跟你不一样,她懂得知足。”
言下之意,是她不懂知足了?
乔茵心口一痛,愤怒和酸苦更如星火燎原。她冷笑:“她当然知足,何婵除了霍夫人这个位置,什么没有?”
霍励承的怒火燃烧到了理智的边缘,她竟敢真的想要和他离婚!
乔茵站起来,将结婚戒指从手上取下来放到霍励承面前,眼里是明明白白的认真和决绝。
“霍励承,离婚吧,我不想再跟你在公众面前演戏,我已经恶心透了。
霍励承的视线落在那被毫不犹豫拔下的戒指上,心口火焰一瞬似火山般爆发。
他猛然起身,钳住乔茵的手臂便把她拖到了储物间门口。
“你做什么!?”乔茵怎么也推搡不开,下一刻,就被他推入了储物间!霍励承声音比冰还冷:“你哪来的胆子
这么对我说话,好好在里面反省一下!”
随即,他当着乔茵的面,狠狠的关上了门,隔绝所有光亮,也隔绝了她不可置信的眼。
乔茵不敢相信,霍励承明知道她有密室恐惧症,竟还这样对她!
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她额头已经冷汗直冒,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
“阿承…阿承⋯…”她无意识的叫着霍励承的名字,害怕极了,“救救我⋯
储物间里,乔茵紧紧蜷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的黑暗压得她几乎休克过去。
门外没有了一丝动静,乔茵终手明白,霍励承竟然真的将她困在了这个她最恐惧的环境里!
疼痛唤起了她的一点神智,她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两个月没有生理期了。
她一下惶恐不已,孩子⋯…
她挣扎着摸索到了门边,用尽全力地拍打着门。
“阿承⋯求你放我出去⋯…我错了。
她求饶,她哭喊,可她不知道门外也是一片黑。
最后她只能绝望。
撕心裂肺的痛,她紧紧的抱住肚子,泪水无法控制的倾污而出。
可腹中那温度还是一点点失去…..
天元集团新品发布会。
乔茵靠着霍励承坐着,脸上笑意晏晏,是十分幸福的模样。
几个产品的问题过后,一个记者突然问:“霍太太,请问您对前天霍总深夜前往新晋影后何婵家里这件事怎么看?”
乔茵身体一僵,场子里安静了一瞬,随即闪关灯越发闪得刺眼。
霍励承眉头微皱,就见乔茵脸上带着笑回答。
“你们误会了,上次我跟何小姐一起打麻将,掉了只耳环在她那,我先生不过是帮我去拿回来而已。”
霍励承看着她无懈可击的模样,眼里飞快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发布会结束,后台。
霍励承淡淡对助理吩咐:“刚刚那个人,不适合干媒体这一行了。”
“明白,总裁。”
乔茵站在他背后,眼里疲惫不堪,她轻轻问:“阿承,那天,你去干什么了?”
霍励承回着信息,漫不经心的开口:“就是去拿了些东西,还能是什么。”
乔茵走近,看到他微信回复界面上的名字,喉间一哽,再也问不下去。
霍励承转头,看到她清澈的眼睛,下意识的按灭手机屏幕,心里有些烦躁。
他移开视线,冷淡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乔茵没有回答,看着他的背影,心口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痛。
“汪!”
回到霍家的庄园,家里的金毛多多甩着尾巴朝她奔来,开心绕着她转。
乔茵露出一个短暂的笑。
陪着狗狗玩了一会儿,夕阳就下落了。
她顺着它的毛发,突然问道:“多多,你说,他还爱我吗?”
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空旷的院子里,回应她的,唯有金毛低低的呜咽声。
深夜,乔茵睁着眼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吃了药却还是怎么也睡不着。
床头的灯打在天花板上,映出一片如梦似幻的星空。
这是霍励承当年送她的成人礼。
乔茵有幽闭恐惧症,她还记得霍励承将灯送给她时的满眼真诚,他说:“茵儿,这片星空就像我一样,会永远陪着你。”
原来他爱她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
乔茵抱紧空荡冰凉的被子,翻了个身,泪水从眼角溢出,在枕头上泅出一个小小的痕迹。
第二天醒来,身边依旧是空无一人。
可乔茵知道,霍励承今天会回来,因为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她的生日。
坐上车,她打开微博,发现粉丝都在给她祝福,不由心里一暖。
翻看着这些小小的温暖,突然,她的手一顿。
一条粉丝的热评出现在她眼前:“这是第三个霍总没有对茵儿送上祝福的生日。”
乔茵有些恍惚,下意识就点开了那高达千条的回复,里面一张张照片都像是尖刀,狠狠撕开她的自欺欺人。
心口的温度好似一瞬便流失,乔茵睫毛轻颤,手指一抖,回到了手机桌面。
车停在医院门口,乔茵挂上笑脸才下了车。
走进特级病房,她的笑便倏忽消失。
坐在病床边,床上的人还是日复一日的毫无动静。
乔茵抬手挽起床上那人耳边枯燥的发丝,问着每次都会问的问题:“医生,你说我妈什么时候会醒?”
可这一次,医生的回答却不同:“乔小姐,您母亲这样的状态已经坚持了五年,对病人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痛苦。”
乔茵手顿住了,沉默不语。
医生也知道这种话对家属来说何其残忍,收住了话,离开了病房。
五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她家人的性命。
她的父亲,爷爷奶奶,都变成了一句冰冷至极的‘抢救无效’。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是乔茵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乔茵将脸埋进母亲床边,声音哽咽而无助:“妈,我该怎么办……”
她有太多彷徨和悲伤,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乔茵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
霍励承果然回家了。
见她回来,拿起桌上的花和礼物递给她,说道:“生日快乐。”
花是鲜艳的,礼物是昂贵的,下人们在上着菜,满桌的山珍海味。
可乔茵看着霍励承手中的花,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
霍励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