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浔风
简介：沈清溪背部一僵，也回过头，生硬地叫了一声：“江总。”江浔风脸色冷淡，没有回应。“要不要来一块榴莲披萨。很好吃。”韩文彬热情地拿起了披萨。江浔风深深剜了韩文彬一眼。“我谢谢您！吃完之后把味道给我清除掉。”说罢，男人插着兜转身离去。韩文彬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确信地说：“清溪，刚才江总的意思是他不喜欢榴莲味？”“没错，他不喜欢，而且很讨厌。”沈清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忍不住憋笑。韩文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沈清溪倒抽一口冷气，声音是无法抑制的激动，以至于忘了用敬词：“你住这里吗？”
问完之后她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嗯哼，不然呢？”江浔风音节上扬。
“是好巧啊…”沈清溪尴尬地笑了笑。
“江总，那我先进去了。”
沈清溪没等他说话，已经把门关上了。
隔绝了那炙热的视线。
沈清溪靠在门上，心情复杂。
她头绪有点乱，自从江浔风回来后，她的日子似乎难以平静。可她又是多么眷恋着这些真实活着感受，只有江浔风才能带给她别样的心动，她不知该喜还是忧。
她一边做饭，一边寻思着这段时间的际遇。
看着那一大袋的菜，本来是打算和江小渔打火锅的，这些放冰箱估计也得吃好几天了。想起隔壁的邻居老板…
他也一人做饭吗？只是吃意面吗？是不是在国外呆久了已经习惯了那边的饮食。要不要给他送点菜过去。
灶上的锅已经开始冒烟了，她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已经开始逾越边界了。
吃了两菜一汤，沈清溪只觉得索然无味。
睡觉前，她给江小渔发去了消息：小渔，睡了没？
直到深夜，江小渔才回复她消息。
才刚忙完呢，溪溪，你睡了没。
凌晨十二点半。
沈清溪：没呢，正失眠着。
江小渔：平时你这个点都睡着了，是不是搬进新家有点认床啦？
沈清溪：江小渔，你知不知道你隔壁住了谁？
江小渔：谁呀！那公寓我一年都没去过几次，还真不清楚。
沈清溪：…孽缘啊！大哭.JPG
江小渔：该不会是你那个前男友吧！吃瓜.JPG。
沈清溪：也不算前男友，准确来说我们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
江小渔：那当年为什么会分开？
沈清溪：当年确实是我先招惹了他的，他对我也有意，后来出了情况，我怂了。
江小渔：那现在机会来了，你们余情未了，可再续前缘！
要是从前，没有经历那几年的波折，她也许还会天真幻想……如今，她越发变得务实，不会再有不切实际的梦，更不会对虚无缥缈的事情报以幻想。
她和他的故事越来越戏剧化，她无法描述久别重逢以来的心情，意难平吗？余情未了？她不知道。尤其是江浔风的想法。
沈清溪：小渔，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别乱脑补。
江小渔：我脑补脑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看清自己的心。如果真的放不下，就把他追回来！别怂！
沈清溪：…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江小渔诉说那一年的故事。
江小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会让你放弃爱情？
沈清溪：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小渔，我并不后悔。
这下轮到江小渔沉默了。
江小渔：…
沈清溪的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江浔风的微信上，点开一看，才知道他换了新头像，是她前几天给他拍的商务形象照。
清隽如高岭之花的他，已经不是今时今日的她可以再去痴心妄想的存在。
余情未了的人是她，不是他。
捏着手机不放的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回五年前。
那一天是江浔风研究生毕业，她在花店逛了好久，最后挑了一枝黄玫瑰，心事重重从花店出来。
下午两点，接到了他的来电，他问她在哪里，为什么没有来看他的毕业典礼。他的语气里藏着不忍责备的温柔和失落。她预感今天的江浔风会对她说什么。
其实她去看了，看到了她喜欢的江浔风在主席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只是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
江浔风约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林荫大道上见面。
那天穿着博士衣服的花江浔风特别帅气，他怀里抱着一大束的洋甘菊肆意绽放，像千万个小太阳一样朝着她眨着眼睛。
洋甘菊是她最喜欢的花。
花瓣柔美娇俏，香气清新纯净，如花在野。
“你怎么了？消失了大半天。不舒服？”江浔风捕捉到她的异常。
“没有，今天有点忙。所以来晚了。江浔风，毕业快乐喔！”沈清溪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
江浔风伸出手掌：“那我的毕业礼物呢？”
沈清溪的手拢了拢单肩包里的那支黄色玫瑰。
“你找我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沈清溪语气冷淡，目光躲闪。
江浔风把花塞到她怀里，温柔地揉了揉她松软的长发。
“溪溪，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江浔风果断地牵起了她的手。
手心被他温暖的大手掌裹住，沈清溪激动得想哭。
一阵挣扎，她的手慢慢从他的手掌里抽离出来，把花束塞回他怀里。
对上了他错愕震惊的视线，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嘲弄：“江浔风，我喜欢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你认真了就没意思了吧。”
男人脸上乌云密布，脸色难看说：“沈清溪，别开玩笑了。这不好笑。”
沈清溪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江浔风，你听清楚了没。追你不过就是一时上头，得到了就没意思，咱们就此为止。”
江浔风死死地盯着她，想试图想从她脸上寻找一丝丝说谎的痕迹。
沈清溪低头，从包里掏出了一枝即将枯萎的黄玫瑰，递给了他：“毕业快乐。这段时间打扰了。”
黄玫瑰的花语，代表友情和已逝的爱，恋人之间如果送这花，意味着道歉。表白时若收到黄玫瑰，那就代表拒绝的意思。沈清溪原本也不知道，刚才在花店花艺师告诉她的。
江浔风是何虑鄹等骄傲的一个人。
从他大一到研究生毕业，为他着迷的女生从宿舍门口排到学校食堂都不止，他一心只扑在他的学业和梦想上，从来不多看女生一眼……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硬闯进他的世界，打乱了他的节奏，偷走了他的心……如今又将这份心意视为敝屣，他现在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江浔风睨着那支快凋谢的黄玫瑰，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和痛楚。
再抬头，他眼睛猩红，眼底蓄满恨意，字节冰冷：“沈清溪，你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江浔风毅然转身走向了一边的垃圾桶，把花束狠狠地塞了进去，连同那支黄玫瑰。
第 13章 没有人会永远原地等你
啪嗒。
脏兮兮的花束从垃圾桶上掉了出来。
江浔风没有再回头。
那一刻，沈清溪终于体会到了初恋的心碎。原来爱情不但让人笑，还会让人哭。
沈清溪从梦里哭醒。
醒来后脸庞是湿，她伸手一抹，是冰凉的泪水。
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医生说，胃是情绪的感应器。情绪不好会影响胃功能。能忍住的时候她尽量不吃药，忍不住就吃一颗布洛芬。
起来煮一杯温水。从抽屉里翻出了最后一板布洛芬，最后一板最后一颗。
就和温水吞了下去。一顿折腾后睡意全无。
她披了件针织衫，走出了阳台。
申城夜色繁华，尽收眼底。一阵风吹过。
对气息异常敏锐的她闻到了一阵来路不明的香烟味道。
烟味似乎是从隔壁的方向吹来的。
沈清溪望向了隔壁的阳台，里面一片漆黑，不见人影。
是他吗？这么深夜了，他也睡不着在抽烟？这么浓郁的烟雾，刚才是没少抽吧？
印象中的他似乎烟酒不沾。他说过，他不喜欢那些让人不清醒的东西。他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这个坏习惯。
他刚出国的那一年，她常常因为梦见她而半夜醒来，睡眠质量极差。这两年才有好转。自从得知他回国的那一天起，他又开始入梦。有人说，当你梦见某个人，那说明梦里的那个人一定想见你。
第二天，沈清溪一觉睡醒已经快九点了，好在距离公司也只有一个地铁站的距离。
她从地铁站出来，看了一眼导航，穿过下一个红绿灯前再走几百米就到公司了。
沈清溪看到了面前车流里，一辆迈巴赫里的副驾驶座上是熟悉的脸孔。
设计部的唐艺姐。
驾驶座的男人侧头望着唐艺的方向温柔地笑了，两人聊得很开心。江浔风和唐艺是那种关系吗？
画面无来由的刺眼，沈清溪顿了顿，直接停住了脚步，竟然没有勇气再往前走。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江浔风那样的笑容了。那一刻她甚至觉得，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她不配再拥有那样明亮的笑容。
俊男美女，两人都是建筑设计师，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的一对。
汽车往前驶去了，很快消失在车海里。沈清溪想起入职那天他和她说的那一句，好好工作。
好好工作，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街头一对男女在争吵。
“晓阳，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男人声音苦痛而卑微。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女人一脸憎恶地看着男人。
“晓阳，你还在生气对不对，当初我那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我费尽全力当上了主任，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你那是为了你自己，别把自己搞得那么伟大！我无法不会原谅一个为了前途放弃过我的人，因为不值得！”
“晓阳，你这么多年没有谈恋爱，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男人伸手去抓女人的手臂。
“别碰我！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凭什么？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真的结束了。你不要再纠缠我，给我们最后一点体面！”女人态度坚决声音冷漠。
是啊，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沈清溪如梦初醒，脸上落寞。
刚走进事务所，前台的陆烟满脸笑意和她打招呼，把她拦截了下来。
“早上好，清溪姐。”
“小烟早。”
沈清溪喜欢陆烟这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可爱女孩。
“清溪姐，你吃早餐了吗？过来嘛。”陆烟伸出小手朝着示意她靠近。
见陆烟神秘兮兮的模样，沈清溪笑得挨近。
陆烟打开了一个纸盒子。
那是一份卖相格外好看的三明治。
“这是我早上做的三明治，味道可好了，多做了两个，这一份给你，其他人都没有，别说是我给你的喔。嘘。”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小烟你简直是小天使。谢谢喔，我会好好品尝！”
“不客气啦清溪姐，我没事在家就爱琢磨美食。好啦，快进去吧。要上班了。”
“那我先进去了。回头见。”
陆烟站着，时不时留意门口进来的面孔。
江浔风和今唐艺一前一后地进来。
“江总早，唐艺姐早。”
“早呀，小烟。”唐艺热情回应。
“嗯。”江浔风点头示意。
陆烟望着江浔风的身影，赞叹不已。
自从江浔风把总部搬回申城后，她几乎每天上班都能见到江总偶像，有种追星成功的快感！
在这上班也太幸福了。
下一秒，一抹清俊的身影划了进来。
陆烟目光发亮，眉开眼笑：“韩文彬，现在是九点三十四分，你又迟到了四分钟！这个月扣你全勤！”
“别嘛，好烟儿，你就四舍五入，别扣我全勤。”韩文彬嬉皮笑脸地靠近。
“不行不行!我包庇得你一次，包庇不了第二次。”
陆烟一脸义正辞严。
“诶，一千块的全勤泡汤，肉疼啊，好烟儿。你对我太狠心了吧。”
陆烟娇哼了一声，温声细语：“为了安慰你受伤的心灵，这个给你。我早上多做了一个，吃不完。”
她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块三明治。
“快走！”陆烟挥挥手，示意他回办公室。
韩文彬有些愣，垂眸看了她一眼，笑意渐浓：“好烟儿，好在没白疼你一场。谢咯。”
韩文彬手里把玩着三明治。回到了办公室，朝朝着沈清溪的工位看了一下，朝着她走去。
刚走进，便看到她手里正拿着一块三明治正准备吃。
那块三明治似乎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沈清溪抬眸，两人对视，她的目光落在了韩文彬手里的那一块三明治。
韩文彬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一下，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沈清溪有些懵，慢慢地嚼了一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理着思绪。
陆烟多做的那一份三明治最后给了韩文彬，而韩文彬想要用那一份三明治借花献佛，却发现她也正吃着陆烟的爱心早餐。
第14 章 谢谢你相信我
这几年她从网上看到他比较出名的项目，就算她不特意去搜索，大数据总会精准推送给她。她看了一上午的资料和公众号文章，对他这几年的成就一目了然。
JS事务所在米国、日国、华国等国家主要以高层商业大厦塔楼、房地产和私宅项目等为盈利项目……还有为本国所做的公共教育类可持续性项目一律是是公益慈善性质。
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了江浔风。还记得有一个夜晚，她问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他回复说睡不着，跑去校外去看建筑了。当时她对他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热爱着他的梦想，她也同样热爱着有梦想的他，并愿意追随他的步伐。那一夜她陪他站在某座商务大厦的楼顶看夜景，申城摩天大厦一群群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在她眼里高楼大厦对她而言不过是钢筋水泥一样的存在。江浔风引领着她从专业的建筑视角去重新看待那些结构。第一次她觉得钢筋水泥结构的建筑也充满了浪漫和美。
热爱梦想会让人变得不平凡。
沈清溪从江浔风的眼里看到了无尽光芒。
他问：“沈清溪，你相信我吗？总有一天我也会建起一座座的摩天大厦。”江浔风语气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和无限笃定。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谢谢你相信我。”
“除了摩天大厦，我还会为我们国家建很多的博物馆、学校、图书馆，公共教育类的项目一定是公益免费的。”
“为什么免费呢？不收费你怎么挣钱呢？怎么养活你自己，你家里有矿也会坐吃山空吧？”当时的她很懵懂，真诚发问。
“因为值得。建筑不只是审美艺术设计，建筑本身需要从人类利益出发去造福人类，这是一个建筑师的使命和社会责任感。付费项目肯定会有啊，像摩天大厦还有各种房地产建筑，都是挣钱的，只有挣钱才可以养情怀。”
“喔，我懂了。那你以后会在哪里建图书馆和学校呢。”
“在那些不被人看见的地方。主要还是偏远山区，教育跟不上时代发展的地方。”江浔风目光憧憬，完全沉浸在未来的蓝图里。
那时候沈清溪脑海里只有一句，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她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浔风的嗯出现拔高了她对男人的要求，曾经沧海难为水，和分开以后她没有再看过别人了。
只怪年少的时候遇到的人太过惊艳。
如今，他一一兑现了曾经的诺言，沈清溪由衷地为这个她曾经深深痴迷的男人感到骄傲。
只可惜的是，他不需要她迟来的见证，不需要她为他鼓掌了。
等她回过神来，韩文彬他们已经开始在讨论午餐吃什么了。
她后知后觉饥肠辘辘，随便看了一眼外卖榜单，选了配送最快的一家。
午饭时间，大多同事在工位上吃。
事务所有一个供大家吃饭用的茶水间，只不过大多设计师都是一边对着电脑工作一边狼吞虎咽。
沈清溪点了一份咖喱牛腩饭，她感觉味道有些大，加上又是开放式办公室，为了不影响到别人，她提着外卖来到了茶水间吃。
茶水间只有她一个，她觉得自在，专心地虑鄹吃了起来。后面来了韩文彬。
“清溪，你在这吃呢，就你一个人。”
“嗯，我的饭味道大，怕影响别人。”
“你想多了，咱建筑行业的都是糙人。没那么矫情。”
“那你怎么也来。”沈清溪笑着反问。
“我这不是怕你落单，来陪你嘛。”韩文彬半开着玩笑。
“…”沈清溪报以礼貌微笑，不搭话。
韩文彬点的是披萨，一打开纸盒，香味直往她鼻子钻，居然是她最爱的榴莲口味。
沈清溪顿时明白了韩文彬为什么也来茶水间。
榴莲这味道上头，爱的人觉得好香，不爱人觉得恶臭。
韩文彬抬眸望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美人，有些不安地问：“你能接受这个味道吗？”
沈清溪看着韩文彬那副模样忍俊不禁：“我不讨厌榴莲，相反我觉得它很香。你很幸运。”
换成是别的同事，可能会面临被轰出办公室的危险，比如某人。
韩文彬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喜上眉梢：“清溪，咱们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很喜欢榴莲！来，你也吃一块。我吃不完的。”
不容她拒绝的余地，直接把四分之一的榴莲披萨放到了她的饭上。
沈清溪看着披萨已经粘上了她的饭，也不好拒绝。
“好吧，谢谢了。”
“嗯，好吃吧。”
“嗯！味道很好，很久没吃榴莲了。”
“没想到咱们能吃到一块去！很多人讨厌榴莲。我以前常想， 我那么爱吃榴莲，那以后就得找一个同样爱吃榴莲的人，不然杀了我吧。”
“呵呵呵。”沈清溪不自觉地想起了江浔风。
她至今记忆犹新，他对榴莲深恶痛绝的模样。
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人。
“江总，你吃过了没。”韩文彬对着站在饮水机前的男人说。
沈清溪背部一僵，也回过头，生硬地叫了一声：“江总。”
江浔风脸色冷淡，没有回应。
“要不要来一块榴莲披萨。很好吃。”韩文彬热情地拿起了披萨。
江浔风深深剜了韩文彬一眼。“我谢谢您！吃完之后把味道给我清除掉。”
说罢，男人插着兜转身离去。
韩文彬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确信地说：“清溪，刚才江总的意思是他不喜欢榴莲味？”
“没错，他不喜欢，而且很讨厌。”沈清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忍不住憋笑。
韩文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以后午餐不能吃榴莲，这要了我老命啊。”
“噗嗤，你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怎么覆盖掉这个味道。”沈清溪好心提醒。
韩文彬如梦初醒：“惨了，江总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会扣我业绩奖！怎么办才好。榴莲的味道一时半会也散不掉。”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你可以参考一下。我看到陆烟前台有一个小小的香薰机，你可以借用一下，在这里放上一个小时，味道应该差不多可以覆盖掉大部分了。”
第15 章 你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她
“清溪，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我现在吃完就去找小烟借香薰机。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最后能帮上你的忙还是小烟，而且不一定奏效喔，希望能覆盖掉味道吧。”
沈清溪吃完了午饭，回到了工位，从包里翻找着便携式的漱口水。她偶尔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怕影响到别人，吃完之后总少不了漱口，所以一直保持着饭后漱口的好习惯。
江浔风办公室。
林骁的视线离开电脑，看了一眼刚去了茶水间又回来的江浔风。
“只不过接一杯水的时间，谁招惹了咱们江总，脸色怎么难看。”林骁打趣道。
“据我多年对你的了解，这么多年来，让你情绪不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师妹”林骁一脸八卦道。
江浔风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我说你都回来多少天了，进度条是不是有点慢了，怎么还没复合，我份子钱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林骁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可能得让你久等了。”江浔风靠在办公室上，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
“你和师妹还没有好好谈过？那你直接上啊。大哥。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你觉得我应该主动点？”江浔风冷哼。
“要不然你回来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再续前缘？”
“我看着像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江浔风嘴边抿起一抹苦笑。
林骁讶异：“忘不掉的是你，把她弄到你身边来的也是你自己，你这副样子是折磨你自己还是她。”
江浔风睫毛抖了抖，脸上情绪不明。
林骁继续八卦：“我觉得吧，沈师妹是不是对你还有意啊，不然她不会来给你打工吧。”
“是么，她见了我像老鼠见了猫。”
“那是你太凶了。追女孩要温柔啊。”
江浔风抛了他一记刀眼，怒极反笑：“难道我应该舔着尾巴把她追回来？我他妈还要不要脸？”
“So？你的原计划是？”林骁一脸黑人问号。
“…”
等她自己迷途知返，将功补过。
不然她不会珍惜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江浔风丢了他一记刀眼。“再八卦你这个月奖金就没了。”
“啊啊啊！老大我错了！！我接着汇报…”林骁里叫苦不迭，资本家啊资本家！他发誓工作时间一定要远离这个谈了恋爱情绪不稳定的老板！绝不多嘴！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天空乌云密云，很快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再抬头的时候，整办公室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雨还是不停地落下。
她站在商务大厦一楼出口，等雨停。
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有人在雨中撑着伞悠闲独步，有人奔跑躲雨，甚至有人在雨中淋雨。
她盯着雨帘出了神。
淅沥沥的空气飘来了美食的味道，沈清溪望着对面烟火……才知道面前有几位穿着朴素的大叔大爷摆着小吃买卖。
其中一个大叔突然大喊：“快跑，城管来了！”
几个摊主闻言立刻收拾好小吃，驾着三轮车一溜烟跑了。
沈清溪被这一幕触动，条件反射般掏出了包里的相机。
镜头对准了心急如焚还在收拾东西的大爷，大爷上了年纪动作并不利索，一慌张一篮子豆腐干撒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沈清溪不停地按下了高速连拍。咔嚓咔嚓咔嚓…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穿制服的城管在大爷面前停了下来，吆喝道：“看你往哪跑，这次还不让我逮住你！”
长焦镜头推进…
大爷面如死灰，一脸哀求地：“求你了，罚款可以，别没收我的车和东西。”
“我已经警告你一次，这里不准摆摊影响市容。你还知法犯法，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强制执法！”
大爷脸色凄惨，扑通地跪在了雨中，抓住了城管的手，哀求道：“大哥，我保证下次不摆了，三轮车和东西不能没收，那是我吃饭的家伙啊，我可以缴罚款…您大人有大量…”说罢，大爷低头去翻口袋里的纸币，想要塞给城管。
路人纷纷停下侧目，城管的脸色难看，甩掉了大爷的手，语气愤慨：“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吗，我的工作也不好做，你不要为难我…”
大爷脸上有水滴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沈清溪看得眼角泛酸，心情沉重。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雨下得更猛了。
她别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霓虹初上，街灯渐亮，各大奢侈品商业街点点亮了城市的夜晚。水雾再重，也掩饰不住这座繁华夜景。
那一刻，沈清溪觉得这座城市精致得很残忍。忍不下一点点的无序。
雨飘到了她的相机上，她小心擦拭镜头，把相机放回了包里。
雨终于小了一些，又望着面前三百米的地铁站。
用手遮挡了头部，冲进了雨里。
不明车灯打在她脸上，背后响起了喇叭声，她扭头一看，是江浔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她不得停下，问了一声：“江总。”
“上来，我送你回去。”
沈清溪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副驾座。早上他和唐艺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还烙印在她脑海里。
一个理智的声音跳出来：沈清溪，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心，那就应该保持好距离。
沈清溪扬起笑容说：“地铁口就在前面，不用了，谢谢江总。”
没等他回复，她朝着地铁口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车内的江浔风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拒绝得如此直截了当。宁愿淋雨也不愿和他一起回家。
眉心狠狠地拧在一起，脸色异常阴沉，极低的声音说：“哼，出息了。”
回到公寓，沈清溪整个人觉得蔫了，冰箱还有一堆菜，没什么胃口。不知道因为这场雨那个大爷，还是因为江浔风，心情变得异常低落。
她草草吃过晚餐，回到电脑前，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电脑一份手机一份。
看着镜头下的大爷，她细细看过一遍，忍不住泪流满面。
众生皆苦。
她打开小红薯，发了一条笔记，只有一句话：谢谢一直关注着我的粉丝，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拍少女写真也不再约拍，而是拍我觉得有意义的东西，你们还会继续关注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