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的人都觉得燕冰清所言在理,皆鄙夷的瞥向燕玉洁。
“我们差点被这个女人当刀使了!她怎么心机这么重?”
“别说了,她爹是战神燕君山,我们惹不起。”
几个人说完后立马噤声。
燕玉洁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道:“可我是真心崇拜堂姐的。”
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只要没有证据,燕冰清能奈她何?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堂妹仰慕我,不如你我二人比试一番。”燕冰清决定主动出击。
本来她还没想对周雪琴母女出手,但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怎能放过?今日燕玉洁又穿金戴银来聚会,可殊不知,她身上的一针一线用的全是她家的钱。
燕玉洁一怔,她没想到燕冰清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揭榜比试,莫非燕冰清也会写楷书?
不!爹爹只会花银子养她,才不会把银两浪费在这个野种身上。
“堂妹求之不得。”她颔首,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不差。
燕冰清又道:“你我打个赌如何?若是我赢了,你包下仙子湖的所有三层画舫,就当请重阳郡主、永安侯婚后游玩,请我们一同庆祝。若是你赢了,我也一样。”
此话一出,就连重阳郡主、霍离都倒吸了口凉气。
仙子湖听闻是某位皇亲国戚盘下的地界,平民想要去附近游览都难,他们想去还得打通关系。至于船舫的价格就更别提了,重阳郡主、霍离都觉得自己囊中羞涩。
“好!”燕玉洁又一次颔首。
她学了十几年的书法,她不会输的。
燕冰清眼中闪过凌厉的精光。
后花园的圆栱门外,轮椅上的墨沧溟转动着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他菲薄的唇微抿,轮廓森冷。
离开郡主府邸后,燕冰清的目光锁定住了一个檀木雕蟒纹轿子,她正欲前去,墨玄黄看似凑巧的走到她的身后。
“咳咳……你若是想学楷书,本宫可以派人教你。”墨玄黄也是奇怪,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女人,他的心里升上了几分内疚。
“不必了,无缘无故,我承不住您的恩情。”燕冰清疏离而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就快步走下台阶。
她直奔那顶尊贵的檀木蟒纹轿子,她走到轿子前拦住摄政王府的仪仗。
“燕小姐,您这是……”烛离梗着脖子,很是不解。
燕冰清狡黠道:“摄政王,我想用一套壮骨食谱换您派人教我楷书。”
轿帘缓缓被掀开半边,露出英俊的男人半张轮廓,光线射进轿中,让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他的眸子瞥向墨玄黄的方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为何是本王?”
言下之意便是,为何她选择了他,而不是墨玄黄。毕竟他们二人有过婚约。
燕冰清毫不隐瞒内心的想法,“因为在我心里,我跟您更熟。”
她停顿了几秒,又狡黠的说:“况且我想嫁给您,自然得制造点相处机会。”
墨沧溟转动扳指的手指一顿,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可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
“上轿。”他的声音如一根羽毛坠入湖面,几乎掀不起波澜。
燕冰清有些受宠若惊,规规矩矩的上轿。
烛离、轿夫以及周遭的侍卫都怔住了。
不近女色的主子居然允许陌生女子跟自己亲近,共处一室。
看到这一幕,正要上轿的墨玄黄身躯都僵住了。
明明他是喜欢翩翩的,可看到燕冰清跟皇叔牵扯,他心里很不舒服。
……
将军府,西厢房。
燕玉洁回房后,便拿出纸墨笔砚伊始一笔一划的练习书法,她的笔仿佛有了生命,落笔生花,一气呵成。
她自三岁起便握笔练字,至今已有十四年,她不相信她十多年的刻苦比不上燕冰清一朝一夕的投机取巧。
周雪琴挽着一个竹篮,上面放着香火,她才从道观回来,“怎么样了?”
“娘,燕冰清中计了!她主动答应参加书局的比试。”燕玉洁眼睛轻眨,似在求夸奖。
周雪琴露出欣慰的笑,她不吝夸奖,“到了你熟悉的邻域,她就只有被你碾压的份儿。路子选对了,就会事半功倍。”
“娘,您今日去哪儿了?”燕玉洁好奇的拿下她胳膊上的竹篮。
只见竹篮里多了几张符咒复杂的符箓。
周雪琴捏着茶杯,轻吹上面漂浮的茶叶,“大师给的灾祸七杀符似乎失效了,王家人跟燕冰清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我问道长又买了几张。”
“怪不得燕冰清这几次一点事都没有。”燕玉洁低声喃喃。
倏忽,燕玉洁福至心灵,“娘亲,那怎么把符咒放到她们身上呢?”
她按下不表,笑容神秘。
……
摄政王府。
烛离将墨沧溟推去寝殿更衣,管家亲自将燕冰清引到大厅。
白发苍苍的管家连忙端上糕点、茶盏,他瞅着燕冰清笑得慈祥,“燕姑娘多大了?跟摄政王认识多久了?”
他看她的眼神,越看越稀罕,就像看到了摄政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燕冰清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个老管家恐怕是想多了!她是来治病的,可不是来相亲的。
不过谁让她嘴贱,之前在大庭广众下说想嫁给墨沧溟,再加上贪图别人的气运呢?
“管家爷爷,我十七岁了,不过摄政王貌似对我无意。”燕冰清客套的说着。
管家摇摇头,他嘿嘿一笑,“燕姑娘,老奴是看着摄政王长大的,他从未这么频繁带女子回府。摄政王对您有意,您要抓紧催催了,您跟摄政王都不小了。”
燕冰清正想答应,一阵熟悉的轮椅声传来。
“多嘴!”墨沧溟冰着脸,声音陡然一高,耳根子却泛着淡淡的红。
老管家惶恐的弯下腰,跟燕冰清挤挤眼,赶忙退下了。
摄政王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燕冰清眼神飘忽,她害怕墨沧溟迁怒她,赶紧转移话题,“烛离,把纸墨笔砚拿来,我给摄政王写壮骨食谱。”
“是。”烛离快步走出大厅准备。
看到这一幕,华贵的玄色衣袖下,墨沧溟的手缓缓攥成了一个拳。
墨沧溟外翘内勾的桃花眼跟箭似的,射向烛离的背影。
他还未发话,他们一个两个倒是殷勤认了新主子。
大厅陷入久久的沉默,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
为了缓解尴尬,燕冰清抿抿唇,找了个新话头,“摄政王,你觉得我一个月能将楷书练好吗?”
他背着光面对她,门外射进来的阳光似乎给他浑身勾勒了金边,他宛若神祇,神圣威严而不可侵犯,“本王手底下的人,不会输。”